八十年前就是冤家 戚寧安:這次,彆回……(1 / 2)

“......”

“長川死了數十萬人,我沈家滿門老少傾覆,戚寧安到底隻是個同門。我隻是有些唏噓往事,你——”

“你大可不必兩眼淚汪汪的看著我。”沈期額角青筋凸起,惡狠狠剜向小廝。

小廝滿目通紅,不知想起什麼,看看沈期,又看向活屍,淚水怎麼也捂不住:“仙君,不用多說了,我懂,我都懂。”

?沈期無語想:你懂什麼了?他都不懂。

沈期生無可戀地繼續給戚寧安喂飯。

隻聽耳邊好幾聲尖叫,戚寧安趁人不注意時已經割破了繩子,躍起,直朝沈期的方向撲來。

“折花!”沈期手還端著勺,駐滯在半空,腰部突然一重,戚寧安猛衝撞進他懷裡。

在沈期從未如此慌張的“啊——”聲中,一人一屍,肉疊肉,結實落進椅子中,椅子腿又被壓斷,連人帶椅摔到地上。

戚寧安在沈期懷裡嗷嗷叫,還想把頭往腹裡紮。

沈期眼睜睜看著飯碗脫離手心,在空中打了個旋兒。

翻轉、翻轉。

碗身倒扣。

眼前一大坨黑影,飯碗精準砸在沈期鼻梁,連湯帶水。

“......”

“......仙君、仙君。”聲如蚊蠅,“你沒事吧?”

沈期黑著一張臉從地上爬起來,踩著戚寧安後背,緩慢往外走。

戚寧安新換的袍子上留下幾道烏黑的腳印。

“把他給我扔到甲板下麵的艙庫去。我換洗好了再去處理。”

小廝雙腿一抖,哆嗦下跪:“不可啊,仙君——”

沈期:“我又不吃了他,你急什麼???”

小廝:“不是。我是怕活屍把底板給捅穿,這船上的人,都得完。”

沈期板著臉,氣還未消,咬牙切齒地道:“那就全部一起完。”

等沈期換好袍子,長發還未乾透,他踱步到甲板上吹風。

薑容和季念昭正坐在甲板上喝茶觀山水。

那張信紙已經交由季念昭保管,現在被擺在藤桌之上。

謝塵鈺目光沉如墨,恣意抱臂坐在船舷。

季念昭見到沈期也來了,自然地拍了拍身旁的空座。

沈期落了座。

薑容默了默,繼續方才的討論:“無邪隻是個亡命徒,拿錢辦事而已。”

船行至峽穀中,兩岸飛石皆高千仞,沈期仰看頭頂那塊天。

青碧水上一線光。

沈期回過神,掃了一眼謝塵鈺:“他固然對南朝沒有感情,但這北魏重臣裡麵,可還有個人是南朝皇族宗親。”

謝塵鈺唇角微動,眼底恬淡,大半張臉都被披風上的狐絨罩住。

薑容疑惑問:“謝舟安?”

“可是謝舟安......”薑容目光落在桌麵,“他當年可是主動叛降。我記得北魏率兵入境之時,謝舟安受領了南皇的命令,鎮守城池足有三月。”

“結果就在快要勝利的前夕,謝舟安帶領自己的部將,主動打開城門,讓北魏的軍隊進入南朝境內屠戮。”

“最後滿城的人都死了。”

沈期道:“隻有兩個人逃了出來。一個是某位尊貴的太子,另一個是不孤山的長老。也不知道後來那位前輩如何?”

季念昭神情自然地接話:“不孤山的老頭子們還能有啥彆的下場......早就全歸寂了。”

薑容默了片刻,低沉道:“寧為玉碎,不為瓦全。師祖們和師尊的教化弟子銘記於心。”

“這位長老是個有骨氣的君子。”一旁的沈期撫案讚道,“不像七十二仙門那群蠅頭鼠輩,為謀一分利,犧牲一城人。”

“的確有骨氣。”薑容點頭。

季念昭沉吟片刻:“這位長老受長川一戰影響,修為倒退,到最後與凡人無異,如今已經仙逝有數十個年頭了。”

“.......”

薑容愧怍道:“抱歉。”

“不用抱歉,是喜喪,他甘願的。”季念昭眸裡波瀾不驚,笑得溫柔和煦,“不孤山上下滿門的修士,全都是甘願的。”

沈期恍惚把視線落到信麵。

那頭依然沒有任何動響。

想想也是。如果對麵真是十九歲的戚寧安,在那個小子看來,通過信紙和自己對話的也隻是當年的沈期。一張信紙,丟了就丟了。

戚寧安本來就不可能認真尋找。

鬼使神差地,沈期拾過信紙,筆尖蘸墨,輕輕地又寫了一行字。

也不管那頭能不能看見。

純當解個悶。

季念昭也閒的無聊,嗑著瓜子,湊過來看他落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