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愛的永遠有恃無恐 陳青蓮:你們是我……(1 / 2)

“你怎麼?”沈期執著折花,雨水從肩鎧滑下,反射出寒光。他狐疑地看著季念昭身後那扇門,季念昭打了個響指,切斷沈期視線:“收!”

“好了,我們來說正經事。”季念昭食指一點,上麵多出個擋雨的透明罩。

沈期見狀,話語多了幾分欣喜:“師尊,你修為有所恢複?”

季念昭有些愣神,以至於慢了半拍才反應過來,回道:“和這具新身體融合有些時日了,看起來靈氣是充沛了很多。”

大雨如注。

兩個人並肩往樓上走。

這艘巨船中央依舊燈火朝天,連日來歌舞聲從未停歇。明黃的燭光照徹大堂,與關押謝塵鈺的那間小廂房撕開一道分明界限。

舞姬和樂侍們表演的場所在第一層中央搭了個戲台,第二層靠邊設了一圈賭桌。每一桌前都圍滿了人,全是跟隨徐滿塢出行的商人和官差。

坐在主位上那個女子被眾星捧月地供著。眾人都知道這是九華門的門主,阿諛奉承之言都沒斷過。

沈如絮倦怠地聽著身旁這個大肚男人滔滔不絕,從三十歲的大兒子一直介紹到自己剛滿三歲的遠房侄子,語氣激動,唾沫橫飛,隻恨自己姿容不夠,不能自薦枕席。

她聽得煩躁不安,想趕走男人,但也無濟於事。下一個麵孔如同蒼蠅嗅著了味,立刻就能補上這個空缺。

“兄長。”沈如絮抬手,隨手掐了個靜音訣,中年男人捂著嗓子,突然說不出話,驚恐地轉向身邊人。

侍從們立刻圍上來,沈如絮匆忙一瞥,“是法訣,一炷香後自然就解開了。”

人群讓出道,沈如絮施然走向季念昭和沈期。

兄妹兩個對視片刻,沈如絮神情轉為嚴肅,方才的慵懶氣息蕩然無存。

“你要今晚進入無名塔?”

季念昭努力驅趕心中的雜念,強撐平靜:“時間快來不及了。”

沈如絮答應地利落:“我明白了。

三人來到一處空房,九華門跟來的女修護衛在門外。沈期從芥子袋中掏出無名塔,放在桌子中央。

季念昭有些眩暈,閉目舔了下唇,再次睜眼。語氣已經壓得很低,勝券在握的模樣。他聲音乾澀,輕道:

“準備一下,半個時辰後開始。”

沈如絮的指甲極有規律地扣著桌麵,聞言,食指抬起,詫異看向季念昭:“不等謝塵鈺,他修為更高,護得住——”

季念昭閉目,喉結聳動,吞咽口水:“他......”

話茬被強硬打斷,沈期拍案,冰冷道:“關他什麼事。我這條命,還輪不到謝塵鈺來護。”

沈如絮端起桌上茶盞,淡淡看向嚴絲合縫的窗扉:“隨口一問罷了。”

季念昭揉著太陽穴,頓了下:“戚寧安呢?”

沈期把信紙鋪開,又去角落把被布巾堵住嘴的活屍拖過來。

信紙上並沒有新的墨跡,季念昭:“我擔心第三個人能看到這些內容,如果去攔戚寧安的路,反而更加危險。沈期,你進入幻境後,先去餓鬼城看一遭,再去找......八十年前謝塵鈺的行蹤。”

沈期默不作聲,聽了進去。

室內卻一直有嗚咽聲不斷從嗓子裡溢出。

季念昭看向嘴裡被塞了塊布的戚寧安:“你堵它嘴乾嘛?”

沈期:“太吵。”

桌前的燭火搖曳,暈開一小片光,室內其餘角落匿在黑暗裡。

三個人靜候在桌前,光照在臉上,明暗撲閃。

“時間到了。”季念昭叮囑沈如絮,“我要留在此處為沈期護法。麻煩沈門主,如果看到回信,請喚薑容來幫忙。”

沈如絮不作多想地應下,朱唇輕啟:“薑容人呢?”

當然正守在謝塵鈺房門口,防止謝塵鈺掙脫束縛。但季念昭哪裡會如實相告,隻是淡笑掠了過去:“你掐個傳音訣就對了。他自己知道找過來。”

無名塔散發出藍色的幽光,如墨弄開的晦色要把幾人吞吃掉。

沈期撐在小臂上,緩慢地沉入夢鄉。

他又夢到了南朝三百零八年的春天。

窗前。

小鳥還在啄食枝頭掛的那串紅果子。

那年他十歲,戚寧安八歲。

京中年歲相仿的世家子全被圈在一處,同在太學內讀啟蒙課本。

沈期的年紀雖然比同窗都要大一些,但他從五歲被帶離京城後,一直隨同家人生活在邊境,不久前才舉家回到京城。

因為沈老將軍發現,自己的孫子整日和士兵們抓鳥捉魚,疏於管教,簡直快被自己養成了文盲。

那年太子才五歲,還是個奶娃娃,坐在課室第一排,左邊坐著宮裡的太監,右邊坐著奶嬤嬤服侍。

沈期覺得無趣極了。

這小團子一掐準會哭,祖父卻再三吩咐:這是他日後效力的主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