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愛的永遠有恃無恐 陳青蓮:你們是我……(2 / 2)

更無趣的是。

陳夫子開始講那些古文儒學,治世之道,說起北魏如今朝堂混亂不堪,遲早衰敗。

“你做什麼?”沈期左瞟右瞟,最後把視線落在身邊那個同窗身上。

那少年把頭埋在桌子下,雙手小心捧著個盒子。

“噓!小聲點,我在鬥蛐蛐。”戚寧安渾身一激靈,心悸看向陳夫子,好在陳青蓮還未注意到這邊,他趕緊朝沈期比劃了個手勢,“蛐蛐,你玩過嗎?”

沈期了然,“自然。”

沈期也把頭湊過去,一方桌案下擠了兩顆腦袋,齊刷刷地盯著青綠的蛐蛐打架。

一時間看入了迷。

連耳邊的授課聲何時停止的,陳夫子又何時踱步來到他們二人身邊都未發覺。

陳夫子氣得吹鼻子瞪眼,拿來一張宣紙,鋪在桌案上,戒尺一敲:“你們兩個寫罪己詔,現在就寫!”

戚寧安顯然已經習慣,瞪了眼陳青蓮,又趕緊縮回去,攥住筆杆,撲哧撲哧開始檢討過錯。

沈期剛來沒多久,偷偷瞥見戚寧安的信麵,也跟著偷學。

但他在邊關和將士們玩慣了,學來的文墨本來都是些水貨。

陳青蓮看沈期七拐八外的狗爬字,越看越不對勁,口吻懷疑地掀起宣紙另一端:“你默一遍我上課講學的經文。”

沈期乖乖地落筆寫了幾行,很快就背不住,停下筆,等待陳夫子發落。

陳青蓮一看,快氣暈厥了,戒尺劈裡啪啦,他邊敲邊歎氣:“將軍家都是怎麼教的孩子?”

“你今天留下,我必要單獨授課。”

陳青蓮凸著眼睛,戒尺指向另一片空白地,“我念一句,你寫下一句,今日不把講學的內容默完不許離開。”

沈期哪裡按捺地住寂寞,看了眼窗外的春光,隻恨不能溜出去玩耍,用手臂頂撞了身邊少年的腰,“給我,答案。”

戚寧安手一抖,字拖開好長一道痕跡,他無奈轉頭,“你要做什麼?!”

“幫我寫了,待會教你鬥蛐蛐。”沈期神經兮兮道。

戚寧安左看右看,在陳青蓮轉悠到太子席前的空隙,在沈期手心寫了個“好。”

哪知他袖子一動,就把裝蛐蛐的竹編小筐撞落在地。

兩個人著急忙慌,趴在地上追蛐蛐,雙手一合,蛐蛐卻已經跳開了,隻好又爬幾步繼續追。

陳青蓮回過頭,滿課室的人都在收拾書本和包袱離開,隻有這兩人,在無數隻腳間竄來竄去,滿地亂爬,口裡大叫著“我的蛐蛐!”

陳青蓮氣得言語紊亂,不知罵些什麼,左腳踹一個人的屁股,右腳踹另一個人的屁股:“你們兩個,狼狽為奸!”

沈期趕緊爬回去,默默地謄抄。

陳青蓮歎氣:“算了,不默課文了,你還是繼續寫先前的罪己詔。”

沈期握筆思索了很久,沒憋出幾個大字,乾脆把剛才陳青蓮罵他們的話寫在紙上,邊寫邊回憶陳青蓮是怎樣罵人的。

陳青蓮坐在桌前,見沈期寫得認真,終於生出幾分欣慰。

他寬慰地想:這孩子本性還是上進,願意知錯改正。陳青蓮於是垂眼,把腦袋湊近,去看沈期都反省了哪些過錯。

紙麵上爬滿了墨水塗的狗爪痕,隻見最上麵一排:“我與戚兄,狼被圍奸”。

陳青蓮優雅地伸出手指,指著沈期,指尖顫啊顫啊顫:“......你......你、你!!!”

長安城中。

一輛掛青簾的馬車行過紅牆,柿樹的枝乾和車簷相撞,枝乾在涼風裡搖晃。

車裡坐著的官員從窗牖往外看,謝餘摩挲著掌心的牙牌,往腰帶上一彆。

“大人,宅邸到了。”

時值秋雨連綿天。

官靴碾過泥濘,謝餘推開丞相府的大門。

這裡的布局極像他在金陵時的王府,一花一草皆按當年南朝慣喜的民間風物布設。

“老夫人在哪裡?”謝餘望了院子裡的兩三個女眷,那幾個姑娘當即站起來,謝餘目光掠過她們,沒做停留。

“陛下又塞了多少人入府?”

仆從接過謝餘手中那柄竹傘,“八人。”

謝餘:“布莊兩個,桑田三個,剩下三個安排去禦馬監。”

仆從亦步亦趨跟著謝餘:“大人,陛下想為你指婚,若問起這些民女......”

謝餘一笑置之:“你們不必為我著急,我自會處理。”他走過後院,吩咐仆人去廚房取一碟棗塔來,又問起,“老夫人現在人在哪裡?”

“老夫人在荷園裡聽雨。”

謝餘快步走向那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