開始啦,提前抱一個 舉起大刀,開始回……(2 / 2)

若是將軍夫人還在,婚儀少不了由她來操持。將軍夫人此時定會站在阮天月身邊,一把鼻涕一把淚,抱著自己的女兒痛哭。

但在抄家的詔書下達當天,幾代忠臣一輩子的傲骨,全被折斷。

他們的娘受不了這份恥辱,跟著老夫人一道懸梁自儘了。

“姐,那個秋......”阮冰輪想說的話卡到一半,他們離開金陵後,阮天月就全倚仗那個姓秋的混賬了。他罵不得秋煥。

“我們走過去。”阮天月起身,攙住弟弟的小臂,“就由你送我出這扇門。”

門外隱隱傳來的催促聲和大街上湊熱鬨人群的歡笑。阮冰輪沉默地走到門邊,蹲下身,回頭看向阮天月:“姐姐,坐上來,我背你出嫁。”

阮元月愣怔後,笑著俯向阮冰輪寬厚的後背,“好。”

姐弟兩個頂著路傍看戲百姓的注視,慢慢走向秋府。

“姐姐今天好看嗎?”

“好看。”阮冰輪鼻頭一酸,仰頭不讓眼淚滑出,嘴角彎下又繃直,“你怎麼樣都好看。”

“那你一定要記住我今天的樣子。”阮天月湊在阮冰輪耳邊,輕輕地笑了一下。

高門大戶,沒有紅燈籠,沒有鞭炮,尋不見一點喜慶的氛圍,不像要納哪家的正妻,更像一抬小轎子納房側室。

阮冰輪緊緊摟住姐姐,目光陰惻看著門前兩個下人:“秋煥呢?”

下人互相看一眼,如實告知:“少爺昨晚夜宿在外,身骨有些不舒服,尚未起床。”

阮冰輪冷冷道:“新娘子已經到了門口,新郎午時還沒起床。那麼秋家的夫人老爺都去了哪裡?總該來門口接一接兒媳婦。”

下人咂舌,嘀咕:“哪有讓長輩接小輩的道理。”

阮冰輪還想和對方據理力爭,阮天月輕輕拍了下弟弟的背,“放我下來吧。”

“狗仗人勢的東西。”阮冰輪從來沒罵過誰,他氣急了,胸口痛得像有一團烈火在灼燒,“明明先前——”

“冰輪,放姐姐下來。”阮天月笑得溫柔,“傻小子,好了,你就送到這裡。”

“姐,我不能讓你受委屈。”阮冰輪將背人的手箍得更緊。想拔劍動武的念頭剛萌芽,就被他強硬扼製。他們走之後,阮天月就一個人生活在京中,不可以得罪秋家。

“姐姐會受什麼委屈呀,今天是我大喜的時日,我是進去做少夫人的。”阮天月自己揭開紅蓋頭,露出底下明亮的眼,紅唇輕挑,“你才是要看顧好自己,路上彆強撐硬氣,就算飯食難吃些,你也要頓頓吃飽。還有父親年事已高,他重麵子,現在應該已經垮了,你多護著他些吧。”

“侄子還小,大哥嫂嫂被扣在另外的地方,我今天見不到他們麵了,你記得回去同他們說一說我是風風光光出嫁的。”

阮冰輪默聽著,手一鬆,阮天月跳到地上,在他麵前轉了個圈。

阮冰輪看向姐姐。

阮天月一手掀起紅蓋頭,一手拎裙擺,見他望過來,眼裡瀲灩流光。

阮天月平日可一點都不溫柔,阮冰輪小時候調皮,將軍夫人管不住他,就讓小姐來管弟弟。阮天月拿竹條抽,帶著阮冰輪摔跤,直到把他摔服為止。

將軍夫人自儘後,家裡的三個小輩都一夜失去了娘親。阮天月越來越消瘦,說話也越來越柔和,模糊有將軍夫人的影子。

“以後也不要忘記我。”阮天月鬆下蓋頭,攙上弟弟的手,“我們進去。”

下人剛想讓兩人從側門進,身後卻擠出一大幫子人馬,臉上堆滿了慌張的笑容。為首笑得最尖銳的女聲高喊:“來啦來啦!秋煥,來接你的新娘!”

阮冰輪目光冰冷,看著一個衣冠不整的小白臉被眾人從後麵推出來。彆說穿喜服,那身鬆垮的袍子一看就知是慌亂間才套上。

阮天月戴著蓋頭,垂頭看腳尖,一直沉默地倚靠在阮冰輪身邊。

秋府的主母卻一把奔過來握緊阮天月的手,姐弟兩個相互攙扶的手就這樣被輕巧地扯開。阮冰輪感受到姐姐滑落的溫度,再定神看過去,阮天月已經被眾人擁護到了最前方。

“發生了什麼事?”阮冰輪不相信秋府能一息間態度一百八十度逆轉。

沒有人回答他,阮冰輪追著人群一同前往主院。

最前方,阮天月被秋家主母推向秋煥身邊。一對新人互相不搭理,身邊的人卻露出滿麵喜色,各個開懷大笑。隻是沒人知道為什麼要笑,但笑總比哭好,笑起來就熱鬨很多。

於是笑聲越來越大了。

阮天月就在這樣詭異的氛圍中,和秋煥來到堂前。

一拜天地,二拜高堂,夫妻對拜。

這時候,阮冰輪幾番後才打探到。堂裡麵主婚的那個人是太子殿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