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錯怪了!原來是我思想齷齪。”季念昭立馬反省,一邊鞠躬道歉,另一邊,彆在身後的那隻手已經握住千山劍。他挽個劍花,二話不說就進攻。
“好久不見,你就是這樣對兄長?”無邪並沒有著急出手,季念昭拿劍刺,他隻是幾個閃身躲開。
“反派死於話多。”季念昭道,“你像個柱子似的站在那裡,我不刺我是傻子。”
也許是幻陣裡隻有他們兩個人,無邪的笑容並沒有什麼殺氣,更像是貓逗老鼠,看見了有趣的東西。
“跟我回仙門!”季念昭淩波微步,飛簷點地,欲在瞬息間捉住無邪的袖腕。
無邪縱然武功不高,此刻卻是在他主宰的陣中。時間、空間的邏輯都任由他來擺布。
空氣裡憑空出現的水波紋一動,無邪已經瞬移到幾十米之外的牆墩子上。
季念昭回頭看原來那處,剛剛還在呼天喊地的謝塵鈺不見了。他輕呼一口氣,也不知是慶幸還是遺憾。
無邪手撐石壁,坐在墩子上,兩腳晃蕩。
“你沒有什麼想問我的嗎?”
“你肯回答真話?”季念昭眼裡飛快劃過一絲冷意,“你要我拿什麼換?”
無邪笑:“放過我。我被生死陣困了二十餘年,如今好不容易才從那煉獄裡爬出來,你至少讓我嗅一嗅春天的風。”
“回仙門嗅。”季念昭不為所動。
“仙門?仙門?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好。”無邪仿佛被戳中了笑點,捧著肚子譏諷大笑,“好一個仙門......你也被聞子君那個傻子洗腦了?”
“可是,我這些天打探到。”無邪眨眼笑,“不孤山的明昆君和掌門並不對付。不對呀,是我疏忽了。你也是仙門奶大的孩子,脾氣自然和那些混賬一模一樣。”
“春回大地,萬物複蘇,又到了......仙門的小動物們亂發.情的日子?那群賤人又要大張旗鼓,揮舞他們的權柄了?”無邪歪頭,側後方突然衝出的邪屍紮在千山劍柄。季念昭本來打算偷襲他,被無邪控製的活屍堵住了進攻的路。
無邪不解:“你那麼心急做什麼?”
季念昭勾唇,反問:“你說話的時候我不殺你,難道也學木頭樁子一樣站在那裡,等你說完再使劍嗎?”
無邪笑罵:“年輕人,真是不講武德。”
“那麼,你問吧。”
無邪舔舐嘴唇。
“我回答你一個問題,你也回答我一個問題。”
季念昭略一作想,先問出第一個問題:“當年金穀鎮中最後究竟發生了什麼?我用窺夢符籙並沒有看見那幕。”
無邪似乎不太在意剖出自己的傷痛:“我和君先生起了爭執,你不是看到了嗎?我死了,但我畢竟會控屍,照樣能操控自己的屍體重新爬起來。也許是我死得太冤了——”
季念昭忍不住插了句嘴:“也不算很冤。”
無邪舔牙:“是嗎?”
他繼續:“我的實力蓋過了全鎮的凶屍,依舊能操控他們。最初的生死陣隻是一道控屍的陣法,讓他們不斷地循環死前某一天發生的事情。”
“可是君先生不讓啊,他連最後這點溫存也要剝去。君先生凍結了陣法,聞蕭兒也沒有了生命來源,凶屍沒有幻陣的支撐,會慢慢變得腐朽。我很生氣,要出陣子殺一些人為他們補充能量。”
無邪言語自然,一點也不在意多殺幾個人。
季念昭默默聽著。
他要趁此機會搞清楚自己身上這道陣法的來源和用途。
聞子君當年壓製無邪後,把這道生死陣法封印在了他的體內。而他如今誤入金穀鎮,陰差陽錯放走了無邪。
有萬千惡魂日複一日的淬煉,生死陣絕對不是一道控屍陣那樣簡單,威力也絕非眼前無邪使出的幻陣可比。
“君先生為了防止金穀鎮中的冤魂和我逃跑,在控屍陣的基礎上另外增添了一道分炁陣,進入陣的人會逐漸善意和惡意分化,惡意會變成第二張臉。”
無邪努嘴:“沒有仙門願意貿然出手。他引不來彆的修士製服我了,隻能想出這個餿主意——讓我自己的惡魂和善魂打架。”
他說完低頭:“該輪到我問問題了。”
“聞子君是怎麼死的?”
季念昭麵色有點古怪:“自然是在遊曆除魔的路上,他又犯了逞英雄的癮。鬼魔實力強勁,加上他本來就有陳年舊傷,集腋成裘,問題就嚴重了。”說完攤手,“仙門修士中倒在除魔路上的人也不少,一命嗚呼是常有的事。”
無邪歪頭:“你和你父親的關係不好嗎?”
季念昭:“你的第二個問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