班主任正好走進來,路過莫盛楠身邊,疑惑地望了一眼,“怎麼了?”然後便注意到孟子歌身邊坐著的向長吟。
通過孟子歌的眼神,向長吟已然明白這就是孟子歌從前的同桌,那個在他哥們兒口中傳說的,被眾人所厭棄的邊緣人物。
“老師,我坐哪裡?”莫盛楠開口問,聲音甚至帶著酸楚。
“哦,”班主任若有所思地看了看一眾學生,“你之前的同桌現在和新同學坐了,你暫時就坐第一排這裡吧,和周衝同桌,正好看得清黑板。”
周衝是班上典型的後進生,因此被老師安排了特座。
孟子歌緊緊盯著莫盛楠,臉上露出一種極為複雜的表情。
“我靠......”周衝把鐵皮鉛筆盒重重地往前一推,尖銳的碰撞聲掩蓋了他的粗話,“我可不想和這個神經病坐一起......”
對於討厭的人,他們從來不吝惜於展露內心的惡意。
老師早已見怪不怪了,淡淡地斥責一句,“再說小話到後麵站著去。”
鉛筆盒撞在講台邊緣,也撞在莫盛楠心上。
其實她並沒有錯。
她低著頭快步走過講台,目不斜視地在座位上坐下,周衝裝模作樣地往另一側挪了挪。接著莫盛楠拉開書包,一樣一樣地把語文書、作業本、鉛筆盒,水杯扔進課桌裡......抽屜裡回蕩著悶響。
她一邊泄憤似的扔東西,一邊用很輕的聲音念著,“你們都不喜歡我,都討厭我,都不喜歡我.....”
這聲音在鴉雀無聲的班上,清晰可聞。
孟子歌覺得,她話語中的“你們”其實隻有兩個人,一個是周衝,一個是她孟子歌。
向長吟被震驚住了,他也許是第一次見到這樣的場麵,第一次見到有人神經如此脆弱,像幼兒一樣任意發泄自己的不滿。他瞬間明白了男同學臉上嫌棄複雜的表情,女生言語間無可奈何的回避。就連孟子歌曾經提到莫盛楠時,她也隻是說,“她的鋼筆字很好看。總是聽我講話不嫌我煩。”
感到向長吟轉過頭來,孟子歌也轉頭與他對視了一眼。她的眼神裡有瞬間的不舍與難過,向長吟捕捉到了。
所以下一秒孟子歌大義凜然地站起來,說“我和莫盛楠同桌吧!”的時候,向長吟並不十分難過。
能被她牽掛就很好了,
坐在哪裡,不重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