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胡老師說了，學校要給我們開特訓班，以後早自習之前和下午都要加時間做題。所以.....我後麵這半個月沒法和你一起上學了.....”

說完這句話，兩人剛好走到班級門口。世界在這一刻靜了下來，旁邊喧嘩打鬨的人群統統變成虛影。

“沒關係，”她再次把手搭在向長吟肩上，絲毫不避嫌，“我們還是一個班的同學嘛。”

她目送向長吟走到班級靠窗的位置，與她遙遙相對，再也不是稍一轉首就能看見的距離。

她心中難過，並不僅僅是因為奧數比賽。

下了語文課，孟子歌將家庭作業抄在黑板上。回來時看見桌上散著一堆牛皮糖，便好奇地拿起一顆問莫盛楠，“這是誰的糖？”

莫盛楠正一筆一劃地認真抄寫孟子歌的課堂筆記，各種修辭手法人物外貌動作分析心理分析，端端正正五彩斑斕地被抄在課本上。其實孟子歌很想告訴她，這樣子做筆記沒有什麼用處，但是如果莫盛楠覺得心裡十分安慰，那也是好的。

她抬起頭笑了笑，“我的。”

孟子歌正欲說謝謝的時候，汪妍攥著一包紙巾跑了過來，打斷二人的對話，“孟子歌，陪我去上廁所吧。”

莫盛楠霎時也站了起來，“我跟你們一塊兒去吧。”說著便又轉頭在書包裡翻出幾顆牛皮糖，“汪妍，你吃牛皮糖嗎？”

汪妍趕忙擺擺手，“不了吧，我肚子疼急得很，快走。”立刻就拉著孟子歌跑開了，麵對莫盛楠，大多數人都是這樣避之不及的樣子。

儘管汪妍跑得快，莫盛楠還是聽到了她的低語，“這人就像牛皮糖一樣，黏上了甩都甩不掉！”

她呆呆地坐下，手裡將一塊牛皮糖捏到變形。她無論如何都不明白，自己已經學著分享零食，同她們討論動畫片，甚至為了討好她們，不惜毫無保留地傳授自己練字的經驗。她拿真心換來的，隻是一個虛情假意的笑容，或者婉轉的拒絕。她心裡清楚地明白，就連向來對她和顏悅色的孟子歌，與她做朋友，都隻是出於同情，而不是真正的友誼。

真正的友誼是什麼，是孟子歌永遠與汪妍推心置腹，親密無間，是向長吟路過孟子歌身邊時，二人心有靈犀的對視。是她們共同打造了一個牢不可破的城堡，誰都不可進入，無法摧毀。

好奢侈的友誼，連願意與莫盛楠一同建造這個城堡的人都沒有。

她孤獨地撿起彆人雙雙遺落的磚塊，把自己封閉起來。

上完廁所，孟子歌和汪妍還要手挽著手在外麵晃悠上許久，為了延長閒聊的時間，她們甚至不辭辛苦地跑到了一樓操場旁的廁所。跑道外種著一圈水杉樹，陽光從枝葉間漏下來，遠遠望去宛如一幅濃淡有致的油畫。二人穿行其間，相互追逐，絲毫不覺得無聊。

“孟子歌，再過一周就是聖誕節了，你準備買禮物嗎？”

“買啊，不過我沒想好送給誰，”孟子歌心裡閃過一個名字，“要不我們放學去看看，反正今天周五的奧數課我也不用去了。”

“好！”汪妍高興地從台階上跳下來，雙馬尾雀躍地甩到天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