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章 伊莉加爾輕輕拔出匕首,鮮血……(1 / 2)

伊莉加爾輕輕拔出匕首,鮮血也隨之湧出,她白皙的雙手上不可避免的沾上了粘稠的血液,紅色的血愈發襯的她皮膚白的發亮。

橘發青年自她的懷中滑落,他無力的倒在地板上,銀白色的大衣被紅色染出一朵鮮豔的血花,達達利亞的嘴唇蠕動了幾下,似乎還想說些什麼,但又放棄了,他注視著他的神明,深藍色的眼瞳逐漸失去了焦距。

迎來無儘的黑暗前,他意識到,他又一次被拋棄了。

空氣中的氣氛凝固了,多托雷震驚的看著台下戲劇性的一幕,他不由得暗罵一聲,達達利亞這個看著沒心沒肺的家夥竟然栽在這上麵。

平常可沒看出來這樣。

他權衡了一下,又忘了一眼地上不知死活的同僚,決定先把自己的實驗體轉移走,一號是珍貴的無法複製的實驗體,隻要它沒事就行,而至於這棟實驗樓,反正已經被發現了,就沒有存在的必要。

多托雷輕輕的退後,身形隱沒在黑暗中。

伊莉加爾低頭望著地上的青年,她在他深藍色的瞳孔中看到了自己滿身是血的身影。

她有些遲鈍的意識到,怪物的血是燙的,好像這溫度順著皮膚也燃燒進了自己的心臟,眼前劃過無數和他相處的場景,有時是自己躺在沙發上看著他係著圍裙在廚房裡做飯,有時是自己依偎在他懷裡看書,有時候是他笑眯眯的看著她,像個沒什麼脾氣的大貓。

這些回憶閃過的很快,她一瞬間又回神了,手指微微有些顫抖,她跪下來,想去試試他有沒有鼻息,卻不小心觸碰到他冰冷的臉頰。

“伊莉加爾。”身後艾爾海森的聲音驚醒了她,她瞪大了眼睛轉過去。

艾爾海森渾身是血,看起來也沒有好到哪裡去,他一瘸一拐的支撐著劍走到她身邊,靜靜的望著她。

“你哭了。”

我哭了嗎?她有些疑惑的摸了摸臉頰,卻發現一片濕漉漉的冰冷,隨即又陷入了一片疑惑,她為什麼要哭?

自己明明是該恨他的,是的,我應該去恨他,伊莉加爾一遍又一遍的對自己說道,可是眼淚還是無力的從她眼眶裡落下。

艾爾海森沒有再說什麼,他艱難的跪下來,嚴重的內傷讓他每一次輕微的動作都伴隨著劇烈的疼痛,但是他仍然麵不改色。

他輕輕的抬手,將她臉上的淚珠擦拭。

“沒關係,你還有我。”他聽到自己這麼說道。

天空被濃厚夜色掩蓋,寒風吹過高山與大地,兩個滿身是血的人互相攙扶著走出了實驗室。

天空中又飄起了小雪,刺眼的血色逐漸被白色掩蓋,風吹起伊莉加爾的長發,她最後回頭看了一眼這個地方,無儘的白色即將籠罩整個北地,而他們的恩恩怨怨也伴隨著大雪掩埋,徹底終結於此。

北地的鳥兒飛過雪山,越過海洋,一路向南,最終停留在蔥鬱的從林中。

它偏著頭,望著叢林中的一座小屋,小屋是須彌傳統的建築風格,深綠色的尖尖屋頂隱藏在雨林中,渾然一體。

叮當!

門鈴被按響,小屋的大門被推開,門後站著一位年輕的女人,她看起來二十七八的年紀,麵孔精致冷淡,一雙深紅色的瞳孔中像是染上了一層厚厚的霜雪,望著她,便似乎看到了至冬萬裡冰封的雪原。

門外的地上放著一摞報紙,上麵的標題幾個醒目的大字:“深淵汙染疑似加深。”

女人的眼神微微一動,她拿起報紙,關上門,走到餐廳的椅子上坐著。

桌子上簡單的擺著一個吐司和一杯黑咖啡,吐司被咬了一半便被放下,女人麵無表情的看完了整個報紙。

這份報紙是來自楓丹的蒸汽鳥日報,它收集了七國各個地方的戰況。

三年前,來自異世的旅行者空掀起了反叛天理的大旗,星空下隱藏的陰謀也因此暴露。諸神也從一開始的觀望到紛紛下場。

戰爭爆發的很突然也很激烈,但諸神都努力讓來自星空和深淵的汙染維持在提瓦特大陸的邊緣,儘量不危及到內陸。

但也隻是儘量,仍舊有一些地方是諸神無力留意到的,而這部分就需要神之眼的擁有者去做了。

須彌境內的神之眼擁有者都已經在教令院登記,大部分都前往至冬去援助,就連艾爾海森也被小草神大人派往了無光之海。

至冬是整個提瓦特大陸戰況最慘烈的地方,那裡的汙染已經蔓延到了國內,不少平民開始往南遷徙,而其他六國也積極援助至冬。

畢竟覆巢之下,焉有完卵,若是至冬一旦失手,那汙染便長驅直入,直達其他六國。

而現在這份報帶來的消息卻很不妙,上麵寫著汙染蔓延的速度加快了,如今已經吞噬了至冬的將近一半的領土,旅行者和冰神都在前線對抗著天理,根本沒有餘力去遏製汙染。

報紙上還請求各國擁有神之眼的人前往援助。

伊莉加爾放下報紙,抿了一口黑咖啡,咖啡沒有加糖,很苦,但她麵不改色。

雖然她也是神之眼的擁有者,但卻被小草神大人留在了須彌境內,處理地下蔓延的一些汙染物,但由於小草神大人自帶的淨化能力,須彌的汙染尚在控製範圍之內,她的工作還算得上輕鬆。

但......

她朝窗外的群山望去,群山青翠依舊,可至冬還能堅持到什麼時候呢?

想必不需要多久草神大人就將任命她也前往至冬支援。

果然不出伊莉加爾所料,第二天,草神大人就發布了一則名單,包括她在內的幾位神之眼持有者都將前往至冬。

啟程的日期定在三天後,眾人從奧莫斯港乘船出發,從海上航道轉向河係,一路到達至冬的中心城。

臨走前,伊莉加爾在收拾行李的時候,偶然打開了一本書,裡麵夾雜著一朵小小的乾枯的紫色小花。

她盯著這朵乾花看了很久,才想起這是在稻妻的時候那個人簪在她發間的。

已經過去七年了,很多往事已經在伊莉加爾的腦中模糊,蒙上了一層怎麼也看不清的紗布,但不知道為什麼,他送花時候的情景依舊曆曆在目,怎麼也忘不掉。

最終,她還是沒有扔掉這朵乾枯的花朵,隻是將書合上,放在了書架的最高處。

三天後,來自須彌的船隻駛入了至冬境內,越往北走,天氣變得越寒冷,路邊的植被也越來越少,世界變得荒蕪空曠。

抵達至冬城是在一個深夜,天空下起了小雪,眾人來不及休整便被愚人眾接到總部。

這七年間,愚人眾和各國的關係變化了許多,最大的一點就是他們不再針鋒相對,反而走上了一條聯手合作之路。

畢竟,世界都快要毀滅了,再搞些小動作也無濟於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