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個身份 冥冥中神明的聲音響起……(2 / 2)

之後,利用其他身份係統學習鍛造,羅矣的技術甚至超越了老班傑。

如果計劃按部就班進行,羅矣會去山村邊的礦洞挖掘鍛造原料,用幾年時間偷偷組裝一輛“魔裝馬車”,帶上食物和水徑直衝出村子,給祭魚一個自由的未來。

可漸漸的,羅矣發覺村子並不簡單。

起因是他遇到了與自己同一批被拐.賣到萊茵頓的孩子——

懷特夫妻收養的高壯男孩,皮膚黝黑,缺了一對門牙,被喂得肚皮挺著,六歲,名叫祭牛。

貝克一家收養的纖瘦女孩,文靜秀氣,紅著臉蛋,六歲,名叫祭羊。

夏普會計收養的矮個子女孩,眼睛滾圓,吸溜著鼻涕,六歲,名叫祭雞。

再加上有老班傑收養的祭魚。

祭牛、祭羊、祭魚、祭雞,年歲相同,兩男兩女,很難不讓人多想。

自然而然,羅矣發現了村子的秘密——村民曆代信仰著一個詭異的“神明”。

按照傳統,每隔二十年,村子就會獻上四個子嗣作為祭品,所以他們才會費心思購買外界的孩童充作後代,養育到二十歲“殺雞宰牛”。

這一代的祭品,就是祭魚四人。

消息都是喝醉的老班傑口中說漏的。

羅矣知道,如果沒有逃脫的把握,絕不能將這個消息告訴一無所知的其他三人,否則但凡一人露餡,等待所有人的恐怕是徹底囚.禁圈.養。

然而,這份善意隻持續了幾個月。

收養祭牛的家庭富裕,物質上從未虧待祭牛,他經常能吃到肉乾、果脯之類的零嘴。

閒著沒事,祭牛就滿村溜達,看見渾身青紫,瘦弱不堪的祭魚,了解詳情後,不僅沒產生同情心,反而對出身相同的祭魚優越感爆棚,帶頭霸.淩起來。

祭羊雖被家庭當成保姆傭人,但有自己的臥房,能滿足基礎溫飽,見到祭牛霸.淩,比起弱勢的祭魚,選擇站在祭牛一方,有時也會煽風點火幾句,在祭魚身上抒發平日裡被使喚的怨氣。

祭雞的智力有問題,沒有人管,整日裡傻樂。她饞祭牛手裡的零嘴,知道踢祭魚幾腳,把汙水潑在祭魚頭上能換好吃的,所以天天粘著祭牛,“好哥哥”、“好朋友”的巴結。

蠢透了。

遍體鱗傷的祭魚想。

他開始販賣小物件、回收垃圾、替村民修補家具,用各種方式攢錢,給老班傑買酒。

老班傑隻當祭魚不想被打,討好自己,測過酒沒有問題後,來者不拒,天天喝得醉醺醺,還未日落就趴在桌上呼呼大睡。

祭魚則趁多出來的時間,加快了挖礦和鍛造的進程。

越早離開越安全!

等臨近祭祀,家家戶戶開始籌備,祭品的事瞞不住,想逃跑就晚了。

七八歲的祭魚,經常在黑暗的礦洞中挖得滿手是血,指腹繭上疊著新痂,但他不敢停下。

無論在哪副軀殼中,羅矣都不想死。

時間長了,部件一片一片拚湊,魔石被小心地打磨,黑暗中升起爐火,叮叮當當的敲打聲被荒山掩蓋。

命運卻開了一個玩笑——或者說,羅矣的運氣向來差得離譜。

祭魚十歲時,“裝甲車”即將補全的幾個月前,突降大雨,整整下了十天,荒山發生了嚴重的滑坡,正好壓塌了祭魚藏著車的洞窟。

還有唯一一個被開墾的礦洞。

到底隻有十歲,祭魚跪在廢墟前,沒能控製住心情,當即大病一場,差點沒挺住。

老班傑氣得直飆土語臟話——礦洞塌方,沒有金屬與魔石,他的生意也會完蛋。

等意識模糊的祭魚清醒後,再次見到班傑,他已經因為踩著泥濘土地挖開新礦洞路徑,失足滑下陡坡,跛了一條腿,左手也不太靈活。

但礦洞開了,為了生活,鍛造的營生也得繼續,他隻能鐵青著臉指導祭魚接手鍛造,自己則做一些簡單的活計。

殘疾後的班傑指望著祭魚掙錢,脾氣收斂了幾分,但酗.酒程度變本加厲,醉後指天指地的痛罵。

祭魚想,機會還有,一切還能重新開始。

結果命運又開了一次玩笑。

十四歲那年,祭魚忙完一天的工作,嗓子一癢,對著清洗蔬菜的水盆吐出一口血,控製不住咳嗽起來。

彼時,羅矣因另一副軀殼的醫生身份掌握了不淺的醫術,初步檢查後,確定了病症——

祭魚患上了一種絕症、一種流行於礦工中的肺部疾病。

保守估計,活不過二十三歲。

於是,羅矣悟了。

他連夜跑回荒山上,用幾個月的時間把所有“裝甲車”的零部件都重新熔掉,把所有開采出的魔石都煉成了爆破型。

逃出去也活不久,不如把所有欺負祭魚的人都炸掉,給他陪葬。

□□被祭魚趁夜晚安置在村子的各處角落,並一年比一年更全麵,控製器則在祭魚手裡。

他等待欣賞豪華煙花的那一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