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天運氣真好,遇見個這麼俊俏水靈的。”絡腮胡流著滿嘴的哈喇子興奮得搓了搓長著死繭的黑手。
“誒!乾什麼呢?今個可不行。你也知道這是個俊俏的。劉婆子說了,碰上俊的先留著,等一塊送到國公爺府上去。”
“嘖嘖嘖,你看她麵黃肌瘦的,哪裡就有前天遇上的那個丫頭俊俏?不行,今天我就想開次葷。”
王麻子見勸說無效,再說這女子看著都快瘦成了皮包骨,肯定也沒那麼大價值了。
正當絡腮胡興奮得要去撕扯那女子衣衫時,劉婆子從邊路過,那雙爬滿魚尾紋的眼眸利落一掃,眼尖地瞥見了被絡腮胡遮擋的白衣女子。
“你!乾什麼呢?今兒新帶回來的還沒給我瞧過,要是敢壞了我的大事,我讓你吃不了兜著走!”劉婆子狠狠剜了絡腮胡一眼,“把人帶到屋裡,我比著姑娘們瞧瞧再給你。”
“呸!臭娘們!”絡腮胡嘟囔了一句,罵罵咧咧地起身將衣衫剛扯開一點的白衣女子帶進了裡間。
劉婆子打開鎖,見著屋裡抱膝縮成一團的姑娘們眼睛裡滿是驚恐,心下舒暢。
絡腮胡將林容予帶進了屋裡,劉婆子見這女子雖然麵黃肌瘦,但身段還算優越,該有的地方還是勝於常人的。她心中微動,當即從缸裡舀了一瓢水潑向不省人事的林容予。
林容予剛清醒,便見眼前一個婆子抓著自己的手反複檢查,還掰過她的下頜,而後聽這婆子興奮得稱讚。
“虧得我心細,這女子桃花眼,櫻桃唇,彆看現在她的臉枯黃枯黃的,可領口之下卻是一片雪膚。等將養個幾日,定然是個絕色。”
劉婆子想著剛剛絡腮胡的事,心中氣憤,上前直接給了那絡腮胡一記耳光。
“呸!你這色胚!險些壞老娘的大事,若是以後再有這事,仔細你的皮!”
林容予躺在地上,眼神空洞,現在她大概明白了自己的處境。常說,大難不死必有後福,怎麼她越來越慘,竟還遇到了人牙子!
既來之,則安之。林容予難受過後開始冷靜,思量著自己有沒有逃跑的機會。
然而,下一刻劉婆子翹著二郎腿坐在屋內的太師椅上,看著方才被手下壯漢綁來的一位碧衫女子,放下茶盞,得意地挑了挑眉。
待那碧衫女子見到劉婆子,咬牙切齒,張口大罵。劉婆子登時變了臉色,神情嫌惡地拿起桌上的獸皮鞭子避開那碧衫女子的臉,狠狠地抽在了她的身上。
“啊!”
“啊啊啊啊!”
“你這賤蹄子!你倒是跑啊!你跑多遠老娘都能將你抓回來!”說話間又狠狠往那碧衫女子的背上抽去。餘光瞥見角落裡哆嗦的少女,眸光一狠,揚起鞭子就往角落抽去。
“啊!”
不知哪位姑娘被鞭子抽中。隨即傳來一陣驚叫。
林容予看到這觸目驚心的一幕,閉上雙眸,思量著到底該如何絕處逢生!
又過去了半月,劉婆子從姑娘們中挑了九個姿色出眾的上了馬車。
穿過庭院,劉婆子先去拜見鎮國公府的老夫人和夫人。
“奴婢劉氏給老夫人,夫人請安了!”劉婆子扶了扶鬢邊的芍藥銀簪,堆起滿臉的笑意。就連國公夫人馮氏賞賜的座位都沒坐。
“人都帶來了吧?”上首的老夫人安氏抿了一口茶,麵相威嚴,劉婆子見狀更是大氣都不敢出。
“劉媽媽,老夫人問你話呢!”馮氏溫和地笑著提醒她。
“哦!帶來了,這次的姑娘個個兒貌美如花,姿容豔麗。”劉婆子哂笑,說著就將門外靜候的姑娘們都叫到了正堂。
安氏淡淡瞥了一眼,便心裡有數,沒好氣道,“怎麼!挑這一群狐媚子是要來克死大郎嗎?”
劉婆子連忙上前賠罪,雙手緊緊絞在一起。麵上陪笑,實則心裡暗自腹誹,不是老夫人您讓我去尋的姿容出眾的姑娘給世子爺做衝喜侍妾的嗎?
“母親,您言重了,劉媽媽也是好心。”馮氏也樂意從中當和事佬,她仔細看了看這九位姑娘,最終將目光停在了垂首低眉,麵容平靜的林容予身上。
“從左到右第三個,抬起頭來。”劉婆子留意到馮夫人的目光落在那裡,便命令林容予抬頭供這些貴夫人們審量。
“母親,依我看,這個倒還好。端莊清秀,有種大家閨秀的風範。”
“不行,換一個。”安氏覺得這個臉倒是沒什麼問題,就是身段太妖嬈了,這更不符合大家閨秀的風範。況且,大郎還病著呢!
馮氏聽到老夫人的一意孤行後,眸色晦暗,迅速用笑容將臉上的不悅掩埋。
馮氏雖然是鎮國公的繼室,但是卻生下了國公府嫡長子。這一切皆源於她做外室的那幾年,在先國公夫人眼皮子底下和鎮國公暗度陳倉,等先夫人病逝她才得以入府填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