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六姑娘 表哥這一身病體,脾氣又怪,……(2 / 2)

衝喜侍妾 息月淮 3823 字 10個月前

還沒等林容予拿出帕子,陸汲身側的安孟榮就抽出帕子想順著陸汲的道袍領口往下擦。然而,陸汲卻先她一步起身,右手負於身後往一旁退了幾步遠,“祖母,我先回棠溪院更衣。”

林容予也不知怎麼今晚頻繁出錯,她手裡捏著帕子,看了眼陸老夫人不喜的目光,於是咬了咬下唇,慌忙跟在了陸汲身後。

“世子,妾身去服侍您更衣。”

此刻,明亮的正廳裡隻剩陸老夫人和安孟榮兩個人了。

陸老夫人握著安孟榮的手,親切和藹地安慰她,“六娘,你也彆太難過,她就是個玩意兒,是翻不出天的。”

“以後你和汲兒成婚後,她還不是任你搓扁捏圓。到時候打發了或者發賣了還不是由你做主。”

安孟榮深情略微僵硬,其實她還真沒有因為這個難過。怎麼姑祖母想成了這樣。

她的視線漸漸聚焦於手中繡著桐花的淡青色帕子,一時心煩意亂。其實她對表哥壓根沒有那麼多心思,然而家裡長輩非要應姑祖母的請求,商議他倆的婚事。

說實話,表哥自幼就冷冰冰的,拒人於千裡之外。看他剛剛對待自己侍妾的態度就明白了。那侍妾費心費力給他夾菜,卻得不到他一個眼神。都已經是親密的枕邊人了,他還這樣!

可見他的冷情冷血。

況且,她向來喜歡器宇軒昂,身姿矯健的翩翩兒郎。表哥這一身病體,脾氣又怪,他二人怎麼看怎麼不合適,也不知姑祖母是怎樣想的。

所以,她剛剛拿帕子做出想要給他擦拭領口的動作就是為了讓他驚訝從而刻意避開自己。否則要是等到姑祖母說起,那兩個人都避不開了,反而尷尬。

“姑祖母,我知道了,您莫要擔心。”

另一旁,陸汲匆匆回了棠溪院。然而他正要關門,一直纖細的手從門縫裡擠了進去。

陸汲以為她跟過來是為了回後罩院呢,卻沒想到她竟然想進來。

“你做什麼?這裡暫且用不到你。”陸汲不想與她多說,索性打開了門,立在門口衝她冷冰冰道。

“我,妾身來此是替世子更衣的。”林容予的視線向下,停留在那一條蜿蜒不曲的油漬上,小心翼翼道。

“不用你幫忙。”陸汲向來潔癖,最無法忍受的就是衣裳上的汙漬與灰塵。

“妾身隻是想彌補一下自己的過失。”她低著頭,柔柔弱弱道。

“出去!我不想再說第三遍!”

“那世子的意思是,妾身就是您呼之即來揮之即去的玩意兒是嗎?”林容予被他的冷漠傷到了,想起自己今日奔波一天,晚間人家說喚她過去就喚她過去,現在想趕走就趕走。

仿佛就像是空中飄揚的紛紛柳絮,無依無靠……

淚花在眼眶裡洶湧澎湃,最後還是忍不住順著雪腮滑落。

“你今日怎麼這般無理取鬨。你先回後院去吧,等會不用去千明院了。”隨即他麵無表情地闔上了門。獨留林容予一人孤零零地佇立在涼風中。

她氣惱地擦去了眼淚,悶悶不樂地回了後院。安孟榮看起來是那般高貴美麗,恍若神仙妃子。如今她是一個不受寵的侍妾,到底該怎麼和她爭?況且那病秧子對她越發冷漠疏離了。

夜風輕撫著她鬢邊的碎發,林容予凍得打了個哆嗦。她突然想起自己曾經在畫本子上看到的一個故事。

一對結發夫妻白手起家後終成富商,但是丈夫卻愈發嫌棄自己的發妻人老珠黃。到底還是納了美妾而日漸冷落妻子。後來發妻在高人的指點下改頭換麵,脫下金玉首飾,穿著以前的粗布麻衣和下人一起做活兒,漸漸不把丈夫當回事,甚至見著丈夫就躲。

久而久之,丈夫竟然又對妻子生出好奇,甚至發現自己的妻子也不輸美妾。後來在磨難中美妾出逃,還是妻子對她不離不棄。最後丈夫翻然悔悟和妻子重歸於好。①

林容予冷得抱起雙臂,在院中吹著的涼風令她思路愈發清晰。想來,也是自己用的策略不對了。自從成了陸汲的侍妾,她每次見了陸汲都恨不得貼到他身上去,可謂是千方百計絞儘腦汁地說著甜言蜜語,期望能得到他的垂憐。然而,結果卻大跌眼鏡。

就好比剛剛,她情真意切地質問他為何對自己如此冷漠,他的態度顯而易見。男人對一心一意貼著他的女人總是會厭倦的,太容易得到的有時候反而不會被珍惜。

看來,還是得欲擒故縱了!今日他將自己趕走,她正好借著這個機會也冷落他一陣,讓他嘗嘗被人冷眼相待的滋味。

林容予理清了思路,才進了後院。沒曾想,因著今日奔波還未來得及用飯,剛才在外麵吹了許久的冷風,她甫一進門,整個人就頭重腳輕地向下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