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買給什麼人呢,媽媽還是女朋友。知道購買的對象方便我們推薦。”
艾斯呆住了,人們隻會給這兩類人買帽子嗎?
他問:“不是媽媽也不是女朋友怎麼辦?”
“那是長輩?外婆和奶奶不都是長輩嗎。”
艾斯搖頭:“不是。”
“妹妹?”
艾斯仍舊搖頭:“不是。”
“這樣吧小哥,你說幾歲了,這總行了吧。”
“應該和我差不多大。”
“這樣啊——”店員阿姨的語氣很曖昧。
艾斯置若罔聞,猛一拍手說道:“買給朋友!”
這麼清晰明了的問題被店員繞來繞去,繞的頭都暈了。
恍然大悟的艾斯對上店員茫然的眼神,他聽到店員問自己‘不是買給女孩的嗎?’
“對啊,我朋友是女的!”
“真搞不懂現在的年輕人。”
艾斯笑著看店員轉回身摘下貨架上幾頂帽子,一眼相中那頂和自己的幾乎一模一樣的。
他迫不及待地指向帽子,“我要這個。”
店員看看被挑中的橘色帽子,沒有花紋也沒有圖案,樸素到幾乎沒有造型,可算明白了為什麼即將收到帽子的女生是朋友。
“和你年齡差不多的女生應該不喜歡這種帽子。”
“為什麼?”
“小夥子彆問為什麼,如果你想討她歡心的話,建議買這個。”
“真的嗎?”
艾斯疑惑地看著店員推薦的帽子,他是想送給沂嫄一頂令她滿意的帽子,就像自己滿意自己的帽子一樣。
“真的。”
“那好吧。”
他失落地付了錢,拿上那頂會令沂嫄開心的帽子,走出商店。
越走越萎靡,越走越匪夷所思,這頂帽子真的會讓收到的人開心嗎,沂嫄真的喜歡帽沿上有一圈又一圈古怪絲帶的帽子嗎?
“沒錯!”
他堅定的轉身走回商店,買下最初看中的帽子。
這樣就好了,有兩頂帽子,肯定有一頂能讓沂嫄滿意。
他帶著兩頂帽子在天黑之前找到森林中的沂嫄。
沂嫄的表情很怪,說不清是欣喜若狂還是麵如死灰。
剛要掏出帽子,靠在樹乾上的沂嫄僵硬地轉過頭,有氣無力地說:“你回來了。”
“對,我給你帶了帽子。”
“帽子?”
“有了帽子之後你也能常常去城鎮,嗯——也會變得更暖和。”
“太感謝你了,你長大了艾斯,說真的。”她因為靈異事件累得語無倫次。
艾斯摸不準先給沂嫄看哪個好,害怕把自己選的拿出來,真的會讓對方失望。
摸摸索索在背後掏了半天,一會想拿店員選的,一會想拿自己選的。
“帽子呢?”
“啊?”艾斯罕見的緊張,一句‘帽子呢’嚇得把買回的帽子全掉在地上。
他看著沂嫄走過來撿起掉落在地的帽子,拿在手裡認真對比,先是舉起右手店員選的,說:“這個呢雖然…雖然也不錯。”
再舉起他選的,說:“但是我更喜歡這個。”
“是吧,我也更喜歡這個。”艾斯直接拽下浮誇的花邊帽,甩到身後。
不愧是他的好朋友,品味好極了。
祈和看向丟在雪地上變成一個橘色小點的帽子,說:“扔了乾嘛?花錢買的。”
“店員挑的,醜死了。”
“所以這個是你挑的?”
“嗯。”
“值得鼓勵。”
“你為什麼在樹下?”
“彆提了,靈異事件。”
“什麼意思?”
祈和帶著艾斯走到靠近陷阱的位置,又帶他走到兩百米外還留著冬季草的空地。
空地上堆滿了獵物的屍體,它們一個挨一個,一個摞一個,血混在一起乾涸在身上。
不動如山的冬季草和上午一樣安分地站崗,守護著有可能被狼叼走的獵物們。
“你離開的這段時間裡,我還算有規律的每間隔一段時間爬一次樹,爬了得有七個來回。每次上去沒一會,就有獵物送上來,收拾好拖到這裡再回去。又沒一會,又有獵物掉進陷阱,我再跳下去收拾好拖到這,再回去。再沒一會……後來我不往上邊放誘餌了,也不修補陷阱,就在樹上看著。還是有獵物往這奔。”
祈和硬生生把自己折騰出一身汗。
“我們那有個詞叫守株待兔,是說你蹲這棵樹底下,啥也不用乾,乾等著,一會就有兔子撞上來把自己撞暈等著你撿。我今天守株待兔了起碼七回,不對,一、二、三、四、五……哦,九回。”
“每次在樹下等著都會有兔子撞上來嗎?”
“嗯……這是小概率事件,我隻是用它概括今天下午的遭遇。”
艾斯和祈和一人拖幾條尾巴往家走,個彆幾位尾巴失蹤的呆瓜獵物被裝進漁網。
沂嫄問艾斯像她這種狀況正常嗎,艾斯回答自己打獵十次有六次半會碰見類似情況。
“那概率挺大的。所有打獵的人都這麼幸運?”
“好像不是,我很少和他們說話。遠遠見過幾次他們空著手離開森林。”
“哈哈……”祈和乾笑兩聲。
瞬間領悟到打獵本領為零的艾斯如何生存,百分百靠運氣!是她蹭到了艾斯的好運。
狗屁本領在運氣麵前一無是處。好比身板跟鋼筋混凝土一樣的人練一輩子舞,也夠不著同一時間前進的天賦異稟選手的手指尖。
像不像老天爺為你把所有窗戶關的死死的,再偏偏留一扇強迫你活下去。
祈和分辨不出是做打獵小天才好,還是夾雜在城鎮中不被大家討厭的普通人好。
如果是艾斯,大膽推測一下,如果是艾斯,她認為艾斯想做普通人。
普通人也能活的很自由,也能過的很快樂。追逐自由和享受快樂的前提從來不是經曆苦難。
如果艾斯是普通人,隻會比現在更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