秋黑傘一步三回頭的拉著冬白霧看身後那人皇有沒有追來,慢悠悠的從走改為跑,可能覺得跑還慢了些,又喚出白羽兩人踏上便‘嗖!’的一下躥了出去。
叢山間,白羽雖然飛得東倒西歪的,但上麵的兩人卻坐得很穩,冬白霧斜眼看著秋黑傘不說話。
冬白霧曾在秋黑傘身上施的‘化魘’記憶雖然都被弱化,但隻要涉及以前的一些熟悉事物,便會斷斷續續記得美好的那一麵,於是秋黑傘經過剛剛的那個水中影像便記起了一些事物。
所以現下察覺到放在自己身上的視線他有些心虛,因為他好像三百年前是來過人界的,那時霧霧好像還未醒來,而自己帶的是霧霧的軀體去的,至於去乾什麼,他也忘記了,不過他們好像有過約定,在對方醒來前,他不可以離開秋山。
秋黑傘現下眼睛四處亂瞟,看天看地就是不敢看對方,不過他想了想,拉鉤上吊,那誓言好像隻管一百年來著,他這應該不算違背約定吧,瞬間立即想通的秋黑傘一下就舒心了,指著前方月牙似的月亮說道“今晚的月亮好大啊!”
“嗯!”冬白霧下意識的回道,但眼神並未改變,仍然直直盯著身側的人,感受著對方因為不守約定,現下正不自覺撓自己手心的小動作,心中有些好笑。
可自己好像還是太順著他的性子了,若是再任由他這般,危險來臨,仍是會失了判斷的能力,於是冷聲說道“你就,沒有什麼想說的?”可剛說完,秋黑傘還未有反應,冬白霧便覺得這樣語氣會不會太過了些。
秋黑傘聽著對方的語氣好像真的生氣,便理直氣壯的說道“拉鉤上吊一百年不許變,早就過一百年了,不做數的。”
冬白霧“這是人界的規矩,一百年是指由生到死,放在我們的約定裡,便是‘永遠!’”
“是,是嗎?我,我記性不好,書也讀的也不多,不記得了!”說著秋黑傘生硬的轉移話題,指著前方天邊的露白,又道“這金烏每次出門,排場都好大啊!就是冒出來後太刺眼,沒有你好看!”
“哦?我哪裡好看?”冬白霧看著對方討好的眼神,本想還是得好好教育他,但話出口就不是那麼回事了。
看著對方軟下語氣,秋黑傘眉眼彎彎的趕緊接力討好道“全部!”說完心裡補充道‘就是沒有自己好看而已’。
冬白霧正趁機捏了捏對方開始長了些小肉的臉,聽到這話,趕緊偏過頭去不再盯著人看“這次就先放過你,下不為例!”手摟上對方的腰,心道‘他是什麼時候學的撓心手段,有些駭人,心都快跳出來了’。
天微亮,萬物寂靜,白羽於林間找了一個樹蔭完全籠罩的地方停下,昨夜沒睡好,此時秋黑傘困意來襲,依偎著冬白霧便又睡了過去。
另一邊,神界。
雲達金宮殿內,身穿白色龍紋的俊逸男子站於大龍金雕座前不怒自威,看著下方半跪著的金色神甲少女神色不明。
半跪著的金色神甲少女咬了咬牙道“人界一向詭計多端,竟能說服妖界與之聯盟,我一時不察,才讓天君與天尊被拐走,請神君責罰!”
“人界?天道最忠誠的信徒麼!”被喚作神君的男子輕微低頭看向人界,用神力隻一眼便能看儘人界的高牆城池,人山人海,河流叢山。
直到視線移到南邊的一處叢林時,一聲“放肆!!!”的嗬斥聲打斷了探索,這邊大龍金雕座前的神君被那叢林中打出的蠻力直接擊中,當場吐出一口鮮血。
“神君?”金甲少女見此慌忙上前,卻在快要扶助人的那一刹被躲開,隻得了句“你趕緊下去吧!”
金甲少女看著神君瞬間恢複如常,還是有些不確定道“可您...?”
“白二,”神君打斷金甲少女的話,繼續道“鳳族可孤傲,但不該守舊!”
被喚為白二的少女神情一震,想著之前因未與水族合作,導致消息閉塞才讓妖族在天君下岸時便被沾染到了青竹的氣息,之後又過了那被偷梁換柱過的水橋才被一個小小的媒介拐走,隻能低首回道“是!”便消失於殿內。
神君看著殿外翱翔九天的鳳,鬆了口氣道“虧得我閃得快,不然該碰到袖子了,”否則可不止吐口血那般簡單了事。
人界
那傷了神君的叢林中,一棵大樹下稀稀疏疏的樹影打在有小船般大的白羽上,微風吹著輕輕搖晃的白羽半裹著黑白相擁的兩人,身著黑衣的便是秋黑傘。
此時,他似乎是睡夠了正緩慢抬了下眼皮,朦朧間冬白霧那精致的下巴便闖入了視線,看著這下巴他有些疑惑,怎麼還長胡子了?他上手摸了下,觸感有些紮手,便直接用手抹掉才輕輕的起身離開對方的懷抱。
看著周遭的樹林碧綠叢生,時不時還聽到幾聲鳥叫,秋黑傘正有些疑惑這是到了哪裡?揉了下眼睛醒醒神後。
突然!他感覺右麵有些異常,可視線掃向側麵不遠處潺潺流水的小溪並無異樣,於是再往前,便察覺到河對麵那一棵大樹下他似乎是有靈物,神識一探,發現他正偷瞄著這邊,似乎還開了靈智。
見他正好探出了頭,秋黑傘高興的朝他招了招手,可他反而像是受到了驚嚇般,幾個跳躍便跑開了,弄得秋黑傘有些自我懷疑道“我有那麼嚇人嗎?”
“不嚇人,嚇鹿。”冬白霧在秋黑傘醒來時,也醒了,就是想看看對方醒來想乾嘛,不過他現在好像要下去了,自己也得跟著,便也睜開了眼。
“鹿?那是什麼鹿?還挺好看的。”見鹿跑了,秋黑傘更來了興趣,跳下白羽說道“不如,我們去跟它玩玩吧!”
冬白霧也從白羽下去,自然的牽過對方的手說道“麋鹿天性雖說至純至善,可他是吃草的,你就不怕他把你這朵黑蘑菇給吃了?”想了想對方的話,又不滿的扯了下他的手繼續道“再者,他哪裡好看了?你不是說我最好看的麼!”
已經習慣了對方極其自戀的秋黑傘回道“當然沒你好看了,不過它的頭好像長了花,你剛才是沒看到,那...!”
“那我們還是趕緊路吧!”並不想聽秋黑傘誇彆的東西,冬白霧打斷道。
秋黑傘“趕路?去哪裡?”
“去,去找與我們來的那一幫蠢貨!”反正先轉移他的注意力再說,冬白霧這般想著。
“是該去找他們了!”秋黑傘說完,收了白羽毛拉著冬白霧腳卻向那小鹿消失的方向跑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