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夏揚有點驚訝:“也沒,沒看出來啊。”這幾個月都在一塊兒,沒發現他有低落的情緒啊。
“害。”安傑笑笑:“分手不正常嗎?”
他低低頭,用腳踹開了一顆石子:“人家等不了我唄。”
安傑不再說了,他不說,夏揚也不再問了。他走在安傑的身後,看著他消瘦的背影,感受到一點悲傷和無奈。夏揚突然發現,那是他第一次感受到安傑低沉的氣場,安傑好像一直是樂觀的,向上的,但其實他為了給大家展示這一麵,也藏起來了好多吧。
他當時有點想伸出手去拍拍他的肩膀,又覺得太矯情了。
算了,這個年紀了,他啥不明白啊。此時此刻,就讓他安靜一會兒,跟著他就好了。
夏揚知道,他一定是個感情非常厚重的人,越是輕描淡寫說出來的越是無法言說的哀。他有些懂這種感受,好像內斂的人對待感情總是這樣的,心裡千軍萬馬奔騰,呈現出來的總是微微的一陣風。他們心裡的門是隱形的,很難找,要很有耐心很有耐心地去找,當打開這扇門的時候,溢出的感情一定是無與倫比的。
需要時間,但是時間,總是太少了。
匆匆忙忙,不知不覺地,兩個人就這樣溜達到殺青了。
此刻倆人坐在酒店裡,一如既往地沉默著。
“說起來,還是挺想小櫻桃的。”夏揚眨眨眼睛說。他看了看安傑的側臉,把剩下的半句話咽了回去。
也挺想跟你再走一走的。
“走了!”
夏揚突然喊了一聲,然後手一撐地就敏捷地站了起來:“走了啊,早上的飛機,我還沒收拾完。”
安傑沒起身,雙手撐著身體在床上,嘴唇動了動,但是沒說啥,就點點頭。
夏揚走到門口,頓了頓,他回過頭來,說:“我還沒好好恭喜你,師哥,恭喜你提名了電影節。然後,然後還有,”他又乾脆轉過身來,認真地說:“感謝安老師,這幾個月,太感謝了,彆的不多說了,今天沒喝夠,回去約。”
安傑從床上坐起身,雙腿踩地站了起來,他走過來,向小夏伸出手。
“也感謝你,小揚哥,這幾個月我可太快樂了。”
夏揚笑了,他伸出右手,握住了安傑的手,感受到熱乎乎的一陣暖流,手心還有點硬硬的繭。跟他想象中不太一樣,但好像又差不多。
好吧,那就再見,下次見。
下次一定見。
“安老師也不是對誰都這樣。”返程的飛機上,夏揚跟小曾姐姐恰好一班飛機,就聊起來了。
“他也不太愛麻煩人,喜歡自己做事。”曾姐說:“但他還挺信任你的,我跟他合作好幾回了,沒見他這樣。他應該是挺喜歡你的,我看你倆玩得也挺好,成天一起吃一起踢球啥的,配合也挺默契,好好乾小夥子,安老師是個好人。”
“安老師是好人。”夏揚重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