錢柔柔敘述到這裡的時候,錢河的臉已經完全黑了,打斷錢柔柔的話,說,“這隻是這個幻境根據你喜歡的人格而匹配的性格,和他本人沒有什麼關係。”
錢柔柔點頭,“我知道。”
所以錢柔柔隻是沉浸了一時,等她意識到錢河沒有在身邊,其他兩個人也無緣無故是失蹤的時候,她意識到眼前這一切應該隻是一個假象。
她就清醒過來了。
錢河聽到錢柔柔說最後知道了那是假象,提到嗓子眼的心才放下來,然後轉頭對著阿九說,“這玩意兒挺難搞的,我妹妹是和駱天接觸不深,所以才能很快辨彆,陳揚這小家夥估計沒救了。”
阿九看著還和蛇尾如膠似漆的陳揚,眼裡閃過一絲複雜的情緒,“我需要知道他在幻境中看到了什麼。”言外之意就是不能就讓他死在這兒了,要讓他醒過來。
“那怎麼辦?”兄妹倆異口同聲的問。
阿九凝神,“砍了這個蛇尾。”
話音剛落,他就提著匕首衝到了陳揚和蛇尾交握的地方,對著蛇尾重重一擊,蛇尾明顯感覺到了疼痛,那尾巴上被劃拉開了一條巨大的口子,棺材裡傳出慘叫,烏黑的血順著匕首流了下來。
錢河什麼也沒說,隻是跟著行動,拿著匕首也砍向那蛇尾,蛇尾應聲落地,從陳揚的手裡滑落。
陳揚如遭雷擊,整個人精神恍惚,但是眼神已經逐漸清明起來,看著手裡沾著血站在那裡的兩個人,不可置信地問,“你們倆把他殺了?”
阿九指了指因為劇烈疼痛還在不停顫抖的一部分蛇尾,說,“你以為的駱天是這玩意兒。”
陳揚隨著他的目光看過去,是一截蛇尾!
“怎麼可能,那明明就是駱天!”
錢柔柔看不下去,出來說,“駱天隻是你的幻境,我也看到了駱天,但是實則你隻是握住了那段蛇尾。”
陳揚開始呆滯,甚至因為不敢相信,多看了那蛇尾幾眼,他還是不太相信剛才還對他柔聲細語,聽他訴說委屈的東西是蛇尾?
阿九沒有再管他的心裡博弈,“你剛才除了看見駱天之外,還乾什麼?或者說,駱天有沒有給你說什麼話?”
其餘人的目光一起落在他身上,陳揚隻好開口,“駱天是來找我的,是我給神許願讓他駱天找回來的。”
他們所有人聽到這段話都眉頭一緊,什麼神啊鬼啊之類的他們當然是不信的,但是在墓裡這種大環境下麵,一旦涉及這兩個就代表著著危險與未知。
但是不待陳揚繼續說下去,剛才發生慘叫的棺材又開始動了,棺蓋再慢慢滑動,下一秒仿佛就要把裡麵的全貌露出來。
“不好!”錢河大吼一聲,和阿九幾乎是一致的跑到了棺材邊上,狠狠拉住棺材蓋,好讓它不要再繼續打開了。
孫三水則是站在了棺蓋的最邊上,奮力想要把它推回原位。
錢柔柔嚇得往後退了一步,看陳揚整個人麵色複雜,“這裡麵會不會是駱天?”
錢柔柔恨鐵不成鋼,“這裡麵如果真的是剛才的那個駱天才真的是遭殃了。”說完也克服恐懼跑上去幫忙。
但是裡麵呢東西的力氣實在太大了,根本就按不住,幾個人努力也隻是在拖延時間。
阿九眼看著情勢不對,衝著錢柔柔說,“你帶著陳揚躲遠一點!”錢柔柔本來打算拒絕的,但是看到她哥也用不可質疑的語氣命令她,“快點。”
錢柔柔退了出來,拉著傻站在那裡的陳揚走到了離這個棺材最遠的地方看著,並且她站在陳揚的前麵。
沒了錢柔柔的加持,棺材蓋滑開的速度越來越快樂,隻是瞬息的功夫,就打開了。
裡麵漆黑一片,發出嘶嘶的聲音,孫三水覺得自己完了,記憶中那種恐懼又開始蔓延。
果不其然,從棺材裡探出了一截蛇身,然後,長相醜陋的雙頭蛇從棺材裡探出了頭,深紅的蛇信一直不停的發出聲音,在場每個人都屏住了呼吸。
雙頭蛇的蛇身是亮黑色,但是頭卻是深紅色的。最奇妙的是它竟然有三隻眼睛,每隻眼睛上麵都有一團黃色的紋路,看起來就像是三團閃耀的火焰一般。
阿九一個閃避繞到了蛇的視線盲區,錢河不敢看他,害怕暴露阿九的位置,隻好一直盯著蛇的眼睛,它的眼睛中間的眼珠隻有細長的一條,就像某些貓科動物捕獵時的眼睛那樣,還透露著絲絲熒光,看的人心生膽怯。
阿九占據著一個絕佳的位置,他用匕首最準蛇三寸的地方,一個用勁,匕首如同一隻勢如破竹的弓箭,朝著蛇三寸就紮過去。
在場所有人都沒有預料到的是,那個蛇三寸的地方,反而不是他的弱點,匕首紮向那裡的時候,發出了金屬碰撞的聲音,那個地方竟然硬得如同鐵一般!
匕首刀尖明顯受損,沒有任何回旋之地得落在地上。阿九的位置,也暴露無遺。
雙頭蛇緩慢轉頭,它做一些動作時沒有一般的蛇類那麼迅敏,但是就是給人一種無形的壓迫感,或許來自那明顯不正常的體型,或許來自它那如同怪物一般的雙頭。
它的目光最終還是鎖定了阿九,阿九深知如果那一次沒有成功,其實成功的幾率就不高了,他悄悄做了一個手勢給錢河,示意他帶著另外三個人先走,如果陳揚最開始說的都屬實的話,這個雙頭蛇僅僅是出現在石門裡麵,如果踏出石門,或許就不會受到它的攻擊。
錢河也知道這個局麵已經如此,其實再難有回旋的餘地,就對著三個小輩指了指他們進來的那個墓道,示意他們從那裡出去。錢柔柔和陳揚都不再掙紮,如今麵對的這個事情已經不是他們能插手的了,甚至看一眼那個雙頭蛇他們都感覺害怕,更彆說如果去和它顫抖,那比人腰還粗的蛇身就能給他們上一課。
隻有孫三水一個人麵色凝重的掙紮了一下,剛才那個幻境給他造成的衝擊實在太大了,他至今還忘不了那種冰涼的血糊了他一臉的感受。
他不甘心,想要再一次戰勝它,但是看著阿九決絕的態度,又狠下心扭頭,他能力有限,這裡不是在幻境裡麵,他麵對的也不是一個毫無防備的駱天。
四個人用最輕的動靜慢慢朝著墓道口移動,阿九則一動不動地站在那裡盯著雙頭蛇的眼睛,為他們爭取時間。
雙頭蛇好像不止是動作緩慢,思維也比彆人慢很多,一點都沒有考慮到這有可能是調虎離山之計,甚至因為鎖定了獵物而很開心地搖尾巴。
四個人順利地到了墓道口,還是漆黑一片,但是第一次地經驗告訴他們,隻有二三十米的距離他們就能走到石門那裡,所以四人也不是那麼害怕。
錢柔柔最後回頭看了阿九一眼,他還站在那裡,整個人如同豹子一樣,縮著背,做出一副進攻的樣子,甚至還用餘光瞟了她一眼。
她不由想到了很久之前聽長輩講到這個人用的那些詞彙。說他是越南那片熱帶雨林裡最後還帶有一絲血性的豹子,是妥妥的六親不認的貓科動物,有著最冷的血和最殘忍的手腕,十五六歲就在那片林子裡站穩了腳跟,親自砍了他養母的頭,成為了整個圈子裡令人畏懼的九爺。
那個時候錢柔柔太小了,才十來歲,聽到這些話隻有對這個大她幾歲的少年的崇敬,並且暗下決心自己也要成為那樣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