駱天這個人就是時緊時鬆,不按套路出牌。
不過說實話這條路也沒有最開始那條墓道可怕,那條墓道是完全漆黑的,這裡至少還是有些微弱的亮光的。加上駱天跟二愣子似的往前衝,他們跟在後麵倒也沒多害怕。
錢柔柔跟在錢河後麵,看著走在最前麵的駱天,小聲問,“你說他到底是什麼人啊?”
錢河不語,隻是給她一個不要多管閒事的眼神。
錢柔柔沒有多問,繼續走著,隻是走著走著,發現這條路未免也太長了吧,好像永遠走不到頭似的。
阿九發現不對的時候已經晚了,後麵的人全都暈了,橫七豎八的躺在地上。他趕緊衝過去看,發現他們隻是睡著了,而且好像是陷入了什麼美夢之中,臉上都掛著笑。
在場隻有他和駱天還站著,其他人都躺在地上。
駱天則站在他麵前叉著手,一臉陰翳地看著他。
“這是怎麼回事?”阿九問他,“你搞的鬼?”
駱天態度完全不像其他時候那樣,甚至可以用冷漠來形容他的態度,“管我什麼事?”
阿九其實心裡猜了個七七八八,“是不是那個石頭的原因?剛才陳揚讓你幫忙你死活不去,是不是早就知道這個石頭有問題?”
駱天冷笑,“是又怎麼樣?我又不是沒有摸那個石頭。而且,你為什麼不去幫忙?我還想問你是不是早就知道了?”
阿九沉默,確實,最開始的時候駱天是摸了那個石頭的。而全場唯一沒有摸那個石頭的隻有他自己。
如果說摸了那個石頭是他們暈過去的原因,那為什麼駱天沒事。換句話問,為什麼隻有他和駱天沒事?
“彆想了,他們也沒什麼危險,睡一覺就好了,你那麼在意乾什麼啊。”駱天很冷靜的敘述這個事實,甚至還抽空點了根煙,“跟著我。”
其實這件事是在駱天的計劃之外的,原本的計劃是他們都應該暈過去,然後他去看裡麵到底是怎麼回事,回來的時候就裝作那個時候大家一起暈了就好了。隻是沒想到留了一個大破綻,這種把自己真實一麵暴露在彆人麵前的感覺其實並不好受。
阿九看著駱天的背影,其實動點腦子就知道一定是他搞的鬼,但是他根本拿不出證據。如果說真的要證據的話,唯一沒有去碰那個石頭的自己才顯得可疑。
他沒有任何選擇的餘地,他隻有跟著駱天走。
這種被動的感覺,倒是很多年都沒有再領會過了。
阿九跟著駱天,駱天好像也不是很熟悉這裡的路,一進南天門,就有五個岔路口在麵前讓人選擇,駱天觀察了半天,才選了一個中間的那個。
但是不得不說,駱天的能力絕對不隻是他表現的出來的那些,選定路之後,大約也就半個小時,他們倆就站在了主墓室門口。
這次倒是沒什麼門隔在中間,可以一眼就望到裡麵去。
主墓室可以說是異常的富麗堂皇,高聳的燭台上堆滿了蠟燭,最讓人感到奇怪的是,那個蠟燭還兩者,甚至可以用明亮來形容,直接把整個主墓室照亮了。
“這是人魚燭?”阿九問駱天。
駱天瞥了阿九一眼,“你不是清楚嘛,除了那玩意兒什麼東西可以燃這麼久啊?”
“這東西之前確實沒見過。”
“你沒見過的東西多了去了,越南那小地方能有什麼好東西?”駱天的語氣並不是很好,但是阿九也沒怎麼生氣。
因為駱天說的就算是一種事實了,越南的東西確實少,特彆是這幾年他在國內混,就更覺得五千年古國的底蘊彆的地方確實比不了。
主墓室在人魚燭照耀下幾乎可以窺得全貌:空曠的空間中間擺著一口金棺,頂上垂落下來一條條金色的線,上麵還掛著銅錢似的東西,離棺材很近,大概也就半米左右。巨大的燭台矗立在西南角,像一棵樹,分出無數的枝椏,人魚燭就在枝椏上麵燃燒。
這是一種很怪的布局,在早期風水中,其實是很講求對稱的。但是這個主墓室除了棺材是放在中間的,其餘的幾乎都不按套路出牌。
“這裡進不去的。”駱天說。
阿九看了一眼,從背包裡麵拿出一塊壓縮餅乾,往裡麵一扔,餅乾一落地,地上就出現一個大坑,餅乾落下去聽不到一點回聲,可見這個坑的深度。
他又拿了一快壓縮餅乾,朝主墓室的上空扔去,餅乾才碰到垂下來的金線,就被金線弄得四分五裂,一點殘渣都沒剩。
“這金絲太細了,也太鋒利了,和刀差不多了。”
“下麵是坑,不能走,上麵是金線,也不能走。”駱天低頭呢喃,其實如果隻是這個地的問題,還很好解決,接力跳到棺材周圍就好了,但是跳躍所產生的高度太高,根本就避不開金線,如果跳過去就隻有死路一條了。
“或許我可以試試。”阿九突然開口。駱天看到他從包裡拿出繩子,又看了一眼在西北角矗立著的巨大燭台,大約猜到了他想乾嘛。
果不其然,阿九把繩子的鐵鉤往前一甩,鉤住了燭台,然後轉身看著駱天,“這邊沒有可以掛住的地方,你要幫我把繩子拉住。”
駱天看著遞到自己手上的繩子,伸出手細細摩梭,他當獨行俠習慣了,倒是很久沒有和人合作過了。
阿九見他沒有推辭,整個人掛在繩子上,手腳並用地往前爬。他的腳尖能抵到地麵,能清晰的感受到地麵不過是一層很薄的沙土,隻要駱天一鬆手,他整個人就會掉下去。
駱天看樣子也隻是輕輕握著繩子,誰也不知道為什麼他力氣那麼大。
阿九爬到離棺材大約兩米的位置,就感到腳尖所觸及的土地開始變得紮實,他用腳試探,發現已經可以踩實,就鬆開繩子慢慢站在土地上。
這個金線實在是太矮了,他們兩個這個身高根本沒有站直的可能性。阿九隻能彎著腰,看著離他大約十來米遠的駱天,說,“這邊不是空心的。”
駱天看了這個距離,什麼話都沒有說,直接一個助跑,就像化身了一隻利劍,卡著距離跳了過來,中間隻扯了一下繩子助力,甚至落地的時候金線都沒有動一下。
阿九知道駱天身手之前有所保留,但是沒想到保留了這麼多。甚至可以說,就算沒有自己他也可以過來,隻是不知道具體的距離,會多幾分風險而已。
而且阿九覺得,這個距離駱天也完全又辦法解決。他就像一個無所不能的神仙一樣,至少現在為止,阿九沒有發現他的弱點。
駱天對上阿九的眼神,恍惚間好像回到了很多年之前,也是有人這樣看著他,然後說了一句,“你可以不用這麼厲害的。”
自己那個時候是什麼反應呢?好像是低頭笑了下,然後說,“我必須這麼厲害。”
那個時候自己好像才剛好十八歲,意氣風發,什麼都不放在眼裡。
但是事實證明,就算是厲害得如同神明,也有自己保護不了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