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揚其實也不知道為什麼阿九會追上來,也不知道阿九為什麼那麼篤定駱天一定沒事,畢竟連他,都是做了最壞的打算,抱著必死的決心來的,他看著阿九,問,“你怎麼肯定駱天沒死?”
阿九回答,“孫三水身上的傷口是他自己劃的。”
“啊?”
“孫三水打不過駱天,真打起來也不會隻受一點皮外傷。”阿九一番話讓陳揚想到了來這裡的第一個晚上,他們在那個啞巴村裡打了一架,是孫三水輸得徹底。
但是,“萬一駱天變成怪物之後變弱了呢?”陳揚問。這是是一個很好的解釋角度,但是陳揚自己都不太相信。
陳揚剛才聽孫三水描述他和陳揚的遭遇的時候,其實沒有感覺到有什麼不對的地方,可能是因為那個時候他腦子太亂。現在想想,在和怪物交手之後隻受輕傷,還能全身而退的孫三水就是最大的邏輯漏洞。
孫三水把自己描述得太厲害,但是他本身的實力撐不起他的描述。更何況孫三水現在的狀態本來就不是最佳狀態。
當然也不排除,是駱天手下留情,或者說駱天壓根就沒有想傷害他。但是這樣就更奇怪了,因為在孫三水的描述裡麵,駱天是一個六親不認的怪物,並且一開始還想殺了他,又怎麼會手下留情?而且如果殺心真的很重,又是因為什麼原因跑的?疑點太多了,所以這件事的真實性在眾多疑點麵前大打折扣。
阿九沒有說話,其實駱天和孫三水沒有打起來隻是他的猜測,孫三水的傷口分布很奇怪,如果要造成這樣的傷口,那駱天就要全程半蹲著。而且那些傷口的深淺其實都差不多,不僅要半蹲著,還要一直控製力道,不能深一分,也不能淺一分。
這種傷口壓根就不像在纏鬥中留下來的,反而像自己割的。
不過阿九沒有證據可以證實他的猜測,所以猜測就隻能叫猜測。
陳揚也不去糾結這個問題,看著阿九沉默,他也跟著沉默,兩個人各有所思,但是都抱著一個目的,就是找到駱天。就算真的是最壞的那個結果,也總比現在這種全是疑點的結果要好不止一點。
孫三水和駱天走的那個方向和陳揚他們走的那個而很像,就是看不到頭的墓道而已。
周圍的環境幽暗,空氣中散發出一股黴菌的味道,整個墓道也遠沒有墓室暖和,透露著陣陣陰冷。
無孔不入的歌聲也偃旗息鼓,沒有再出現過。
這座墓好像隨著一撥人的離開又陷入了安靜地沉睡中。隻是這長夢吞噬了一個人,而如今在夢境裡穿行的阿九和陳揚,想要打破眼前這種寧靜,找到那個可能沉入夢魘中的人。
他們又往前走了一段,到了孫三水最初發現駱天不見的那個岔路口,陳揚問,“走哪邊?還是說我們一人一邊?”
阿九倒是很差異陳揚能提出一人一邊這個建議,不過被他否了,“一起走,你一個人走危險性太大了。”
陳揚沒有反駁,不添亂就是他現在最該做的事。
阿九站在原地思考了一會兒,決定帶阿九先去右邊,這裡麵的結構卻是複雜,但是路線也不是完全無跡可尋。
阿九猜的沒錯,走了右邊最後他們竟然回到了通向南天門的那條路,“你身上有紙筆嗎?”
陳揚翻開自己的包,隻在裡麵找到了一個記號筆和幾張衛生紙。阿九也不講究,把衛生紙抵在牆上開始梳理路線。還順手把一直掛在他腰間的水壺丟進了陳揚的背包裡。
“你們剛才走的那個墓道是怎麼回事?”阿九問陳揚。
陳揚回想了一下,“我們一路上沒有遇到岔路口,最後還是走回了南天門,就是南天門進去的第三個岔道,我們是從那裡出來的。”
阿九呢喃,“南天門進去一共是五個岔路口,有一個是我們最開始來的時候直通主墓室的,你們走通了一個,我們現在又通了一個,還有剛才我們沒走的那個岔路,應該也可以通到一個岔路口。也就是說,南天門進去的所有路中,有一個是不知道通向哪裡的。”
“如果我我猜的沒錯的話,剛才最左邊的岔路是通向這裡的。”阿九指了指最邊上的那個入口,“因為他和最右邊的是中途分出去的,沒有交叉點的情況下他隻能在左邊。”
陳揚明白了他的意思,“那就是說,第二條道,不知道通向哪裡?”
“如果駱天還在南天門,不考慮時間差的情況下,最有可能的地方就是在那裡。”
兩個人沒有再猶豫,直接走進那條墓道中去。
這條墓道很悶,沒有之前那些墓道的那種陰冷,甚至還可以隱隱約約聞到一絲血腥味。
陳揚開始不安,他緊緊跟在阿九的身後。阿九拿出強光手電,黑暗中突兀的光打散了一些恐怖氛圍。
這條墓道比他們想象中深多了,越往裡麵走,就越能聽見一些蛇類爬行的聲音,“這應該就是那些蛇的老窩。”阿九說。
這裡也確實符合蛇類生存條件,至少不像其他地方那麼冷,蛇類是喜暖畏寒的生物,這樣的溫度剛剛好。
再往裡麵的時候,開始出現一些小蛇,不過這些小蛇大多都在睡眠狀態,阿九和陳揚放緩腳步,倒是沒有吵醒這些小蛇。
他們時刻注意腳下,怕稍有不慎,就會踩到小蛇。這些蛇一兩隻倒是不怕,但這可是蛇窩啊,隻是要了一隻,醒來的就是千軍萬馬。
又往前走了一小段路,小蛇開始慢慢變少,阿九感覺到不對勁,把電筒往前方一照,光反射回來的景象,讓他們兩個的瞳孔,瞬間變大。
這個場麵陳揚是真的畢生難忘,駱天就像是神話故事裡那些邪惡的神,端坐在一個堆砌了大大小小珠寶的石板上,身上掛著密密麻麻的蛇,背後還有一條碩大的雙頭蛇把頭輕輕的靠在他的肩上,蛇信在臉上留戀。駱天睜開眼睛,眼裡沒有任何情緒。
他現在就像是這對蛇不知道從哪裡找來的寶藏,蛇群圍繞著他們的寶藏歡快地吐著蛇信。
不過,有外來者闖進來了呢!雙頭蛇循著光的方向目光鎖定了阿九和陳揚。蛇理應是做不出來什麼表情的,但是陳揚就好像從雙頭蛇的表情裡品出了一絲嘲諷。
它張開血盆大口,對準駱天,那個表情就像在說,“最後還不是我贏了。”
雙頭蛇還沒來得及咬下去,“砰!”一聲槍響,所有人都愣了三秒。
陳揚轉過身看著手上握著槍的阿九,阿九是麵露冷色,熟練的又開了幾槍,槍槍都中雙頭蛇的要害,雙頭蛇疼得往後倒去。
掛在駱天身上的小蛇好像沒怎麼反應過來,一個兩個看起來呆呆的,阿九趁著這個空擋,直接衝到駱天跟前,拉起駱天就往外跑。
陳揚見狀,也跟著往外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