許又恩坐在許國安的對麵,隔得距離不遠,卻也不靠近。
許國安放下手裡的書,關心道:“又恩,國外公司還好嗎?”
“嗯,這幾年有辰表哥幫我,又有您安排的人帶我,我已經慢慢熟悉了。”
許國安點點頭,“好,你這樣說,外公就放心了。我安排你到國外的公司是要你先好好學習一下這些管理公司的經驗,你現在的位置雖說沒什麼實權但是也算是輕鬆,你就趁此機會好好學就行了。要是外公一開始就把你放到集團的決策位置上,不僅對你來說挑戰太大,而且也難免會遭人非議。”
許又恩微笑道:“外公放心吧,您的用心良苦我都明白的。再說我是鬼門關走過一回的人了,現在的我更加珍惜生活,珍惜自己,不會像以前那樣犯傻了。”
“好好好,又恩你長大了,外公很高興。唉,說起你在國外那次重病,我也是擔心的很,還好你挺過來了。當時我真是擔心你啊,小小年紀一個人在國外,也沒有個至親的人陪伴。可是你知道,你舅舅當時也是走了不久,家裡這邊也是一團亂麻,隻能委屈你了。”許國安揉了揉太陽穴,一副悲傷的樣子。
演得還真像!老爺子逢場作戲的本事真是爐火純青,他們之間還剩下一丁點的親情嗎?真是可笑之極。可這麼多年了,裡子不好不代表麵子不要,既然老爺子要演骨肉情深的戲碼,那許又恩也隻好耐性地陪著他演下去。
許又恩握了握許國安的手,眼裡泛起了淚花,“沒事,外公,我理解的。舅舅的事情我也是很難過,我記得當時我還在學校,就接到許叔的電話,說舅舅他……唉,都過去了,外公你不要太傷心了,你還有我和辰表哥,我們都會好好孝順您的,您看辰表哥現在能夠撐起許氏了,咱們許家的希望還在啊。”
“欸,是啊,又恩你說得對,咱們許家的希望就是許辰了。他也是沒有辜負我這麼多年的培養,是個可造之才啊。”許國安恢複過來,“對了又恩,你許辰表哥現在怎麼樣?”
對許老爺子來說,許辰可不就是他最大的且唯一的希望,是他培養出來的優秀的接班人。而她呢,隻是外孫女,終究還是多了個“外”字,又得了個“女”字,許老爺子這種重男輕女的老頑固怎麼會重視她呢?
“哦,據我所知,辰表哥現在忙得昏天黑地的,他現在正在計劃收購‘眾鑫’集團。我也是難得見到他一麵。”許又恩故作乖巧地說道。
許國安點點頭,又語重心長地交待道:“收購眾鑫的事情可不簡單啊,鄭紹明是個老狐狸,他怎麼會放過收購‘眾鑫’這事?何況‘眾鑫’的黃柏鬆也不是個省油的燈,他可是一條賴皮狗,他不會心甘情願地把‘眾鑫’集團拱手讓人。你回去可得告訴許辰,叫他小心些。”
許又恩莞爾一笑,“鄭紹明是隻老狐狸,可再狡猾的狐狸也鬥不過好獵手。至於那個黃鬆柏,他是什麼貨色,外公不會不清楚,辰表哥對付他不過易如反掌。”
許國安皺皺眉頭,狐疑地打量一下許又恩,他有些詫異許又恩會對鄭紹明和黃鬆柏這兩個人做出這種犀利的評價。仿佛收購“眾鑫”這件事是她勝券在握,而非許辰。
看見許國安微微詫異的表情,許又恩又接著說道:“辰表哥對這次計劃仿佛是誌在必得。”她如此輕描淡寫,臉上依然掛著笑容。
“哦,這小子口氣還不小嘛。我倒要看看這次他能不能做出一番成績,”許國安打消了剛才的一絲疑慮,“可是商場如戰場,明槍暗箭,隨時都有可能出事。這回許辰要和鄭紹明爭,這老東西可不是個善罷甘休的人,還是小心為妙。”
許又恩暗自舒了一口氣:“外公說得是。”
許國安默默地抿了一口茶,打量著眼前的許又恩,開口道:“又恩,你長大了。從你在許家老宅出生以來,該有二十七個年頭了。”
“外公記得很清楚。”許又恩應承道。
許國安歎氣道:“唉,自從露雨離開以來,我也沒能好好照顧你。”
許又恩的神經突然刺痛了一下,一陣白光閃過她的腦袋。
許又恩暗自冷笑,老爺子這話什麼意思,現在來可憐自己早年喪母?這十幾年他都不曾說過一句可憐她,居然現在還有臉敢提!他何曾把她的母親看做過自己的親生女兒,把她當做自己的親外孫女?
許國安見許又恩不說話,便接著自己的話說道:“你也不小了,該有個打算。你和鄭家那小子的事,我也聽說一二。你去國外這十年他在國內也是一直單著,你們倆從小就配,兜兜轉轉這麼多年還是遇到了。我想在我有生之年能看到你成家,這樣也能告慰你母親在天之靈了。又恩,你明白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