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亦謙,要我陪你進去嗎?”關林秋小心翼翼地詢問道。
何亦謙仍舊一動不動,死死地盯著腳尖。
“亦謙,亦謙!”關林秋喊道,“你彆這樣好嗎?你爸爸他……唉,世事無常,你要節哀順變啊。”
少年的雙拳緊握不住地顫抖,低著頭,麵容陰沉。巨大的悲傷將他團團圍住,他試圖逃出重重包圍圈,但最終失敗。怎麼會,怎麼會?他一遍又一遍地問自己。他和父親在一起的場景還曆曆在目,夏建川端著飯盒送彆他,疼愛地告訴自己路上要注意安全,誰曾想到那居然會是永彆。
昨夜他就那樣倒在血泊之中,現在被秋雨衝刷過的遺體就孤零零地躺在冰冷的停屍間。
“亦謙,你不要嚇我。亦謙!”關林秋還在叫他,“亦謙,不管怎樣,你現在堅強一點,好嗎?警察還等著你呢,咱們先進去好嗎?”
何亦謙鬆開雙拳,打開了車門,站在地上一瞬間他感覺自己好像被抽乾了所有的氣力,腳底軟綿綿地無法站穩。他把身體的重量倚靠在車門上,勉強支撐著自己不倒下去。
唐飛眼疾手快,衝出駕駛座,一把扶住了何亦謙,關心地問道“亦謙你沒事吧?我扶著你進去吧。天大的事情有哥們兒呢,我給你撐著,你可千萬不能倒下。”
何亦謙靠著唐飛,勉強站立,有氣無力地說道:“謝謝。”
三人一起進了警察局,早就有小警察等在門口,確認過何亦謙的身份後帶他進入了一間房內。
房裡坐了兩位個警察,正在討論著昨晚上發生的肇事逃逸案件。見到唐飛扶著何亦謙進來,一位稍年長的警察站起身來,自我介紹道:“你好,我是華江區警察局的刑警陳德民。”
旁邊年輕一點的警察也自我介紹道:“你好,我是和你通話的刑警,我叫關翼。”
何亦謙的精神還在恍惚中,沒有回應。還好唐飛嘴快,替何亦謙介紹道:“陳警官你好,這是何亦謙,他是夏建川先生的兒子。我叫唐飛,這是關林秋,我們是何亦謙的朋友。我們今早上接到你們的電話就趕過來了。這事太突然了,我哥們兒一下子接受不了,所以我們就陪著他過來了。”
關林秋也微微頷首,對兩位刑警道:“陳警官你好,關……關警官你好。”
陳警官了解了情況,點了點頭,上前握住了何亦謙的手,說到:“年輕人,你父親的事情,請節哀。”陳警官從警這麼多年,見多了生離死彆,但看到何亦謙這副憔悴模樣也忍不住心生憐憫。
關警官也站起身來,關切地說道:“幾位,請坐吧。我們想把這起案件的情況的告訴你們,同時也需要向家屬了解一些情況。”
唐飛扶著何亦謙坐下,陳警官拿出了工作文檔,坐在唐飛和何亦謙的對麵。
“何先生,據我們了解到的信息顯示您的父親夏建川先生是在昨天晚上十一點半左右由於被車輛撞擊後沒有及時搶救導致死亡。”陳警官說道。
“死亡,車禍……死亡……”何亦謙喃喃道。
陳警官看到何亦謙這樣子,輕輕歎了一口氣繼續說道:“我們第一時間調取了事發路口的監控,可是由於近日來一直降雨導致監控係統線路短路,我們無法查到事發當時的監控。事發的路口位於老城區,很偏僻,周圍幾乎就隻有這一個監控,所以很難掌握有效的線索。”
“什麼!那怎麼抓得到凶手!怎麼會這麼巧?附近怎麼會隻有一個監控,而且恰好是個壞監控!這會不會是有預謀的,有人故意損毀監控,這會不會是謀殺?不是意外!”唐飛激動地說道。
“這位小同誌,請冷靜一點。目前隻是初步調查階段,無法定義是意外還是有預謀的。但是我們查過監控設備,的確沒有人為損壞的痕跡,而是由於雨水導致線路短路。我們不排除有人利用壞掉的監控,專門選在雨夜作案。這起事件是意外還是謀殺目前還無法下定論,需要進一步調查取證,”陳警官解釋道,“所以,何先生,我們想請問一下,您父親平日裡有什麼仇家嗎?或者說與人存在較大的矛盾糾紛?”
“沒有!我父親與人為善,謙和待人,沒有人和我們有什麼矛盾糾紛。”何亦謙堅定地搖頭否定。他的父親夏建川是那樣的和藹可親,無論是同事、鄰裡還是親人,他都真心對待,他的一言一行都是何亦謙的榜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