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歡回到家，打開燈。

客廳和意料中一樣空無一人。

工作了一天有些累了，顧歡把包掛在牆上，走進衛生間。

冷水拍打在臉上，顧歡看著鏡子裡的自己，漂亮的臉上是遮不住的憔悴疲倦。

空氣裡很安靜，隻有水流的聲音。顧歡漫無目的地想，不知道莫無悲還記不記得，自己其實很膽小，怕鬼怕黑怕一個人的夜晚。

應該記得吧，關於自己的一切，莫無悲從來記得一清二楚。

這一點顧歡很堅信。

隻是可能沒有那麼在乎了。

走到客廳，看著空蕩蕩的家，顧歡第一次有了想分手的念頭。

隻有一瞬，很快就被拋到腦後。

不可能分手的。

洗完澡，顧歡打開了電視，隨便調了個熱鬨的頻道，心思卻並不在電視上。

都說世界上沒有誰離不開誰，離了任何一個人地球照樣轉，但對顧歡而言，他離不開莫無悲，莫無悲同樣離不開他。

父母會陪伴我們從幼年到長大，朋友會在成長中不斷遇見又不斷離開，伴侶會陪伴我們走過餘生，但是依然不是不可或缺的。

但莫無悲不同。

一歲相遇，從此顧歡的生命中莫無悲從未缺席過，那些重要的不重要的場合，他們都陪伴著彼此經曆。

從幼兒園開始，小學，初中，高中，大學，他們一直是一個學校一個班，幾乎天天黏在一起，從來沒有分開超過一周。

小時候，顧歡身體不好，莫無悲也是小小的一隻，卻在旁邊盯著顧歡吃藥吃飯，盯著他走路睡覺，生怕他有任何意外，哪怕隻是嗆了一口水，莫無悲都好像天塌了一樣緊張的不得了。

後來，他們一起上了初中，顧歡長的漂亮性格溫和，很能激起一些人惡劣的泄憤欲，當時有個學長帶著一群人堵他，莫無悲一個人像是不要命一樣和一群人打起來，最後臉上青一塊紫一塊，卻把顧歡護的滴水不漏。

……

想起往事，顧歡嘴角不自覺挑起一抹笑。

對於他而言，莫無悲是摯友，是親人，也是此生摯愛，莫無悲亦是。他們占據了對方記憶裡的每一個角落，已經融入了對方的生命，比血液更親密，無法割舍。

顧歡想象不出沒有莫無悲的生活。

這時，玄關處傳來開門的聲響。

是莫無悲回來了。

莫無悲甚至來不及放下手中的包，進門的第一件事就是走到客廳吻了一下坐在沙發上的愛人。

一觸即分，慣例是莫無悲每天回家的第一件事。

放好東西洗完手，莫無悲坐到沙發上把顧歡攬進懷裡，黏黏糊糊地有一下沒一下地親啄。

顧歡推據了一下，動作不大，更像是意思意思：“你沒洗澡，先去洗澡再抱我。”

“等一會，等一會就去，讓我先抱抱你。”莫無悲哄他：“讓我充會電，一會就去。”

顧歡想到莫無悲加班到現在才下班，有些心軟，也就沒再拒絕。

“你們怎麼天天加班，每天都那麼晚。”顧歡沒有埋怨的意思，隻是心疼莫無悲太累。

莫無悲抱著愛人，狠狠吸了一口氣，聞到熟悉的香味，感覺全身毛孔都舒展開來，語氣有些懶散：“等過段時間就好了，這段時間升職關鍵期，到時候加薪了可以給你換個好一點的電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