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歡是乾設計行業的，對電腦要求很高，也很燒錢。

抱著溫存了一會，顧歡又催他去洗澡，莫無悲戀戀不舍地放下軟玉溫香，走到一半像是想起什麼一樣停下腳步，回頭問：“你吃飯了嗎？”

顧歡停頓了一下，才說：“吃了。”

相識二十幾年，莫無悲無疑是世界上最了解顧歡的人，當場半信半疑地問：“吃了什麼？”

顧歡有時候忙，懶得出去買飯，就乾脆不吃，偏偏他腸胃不好，隔三差五就胃疼。

“魚香肉絲，番茄炒蛋，還有個鹵雞腿。”顧歡麵色如常，看不出異樣。

莫無悲立刻：“你肯定沒吃。”

莫無悲太了解顧歡了，顧歡每次撒謊騙人時都是麵無表情，讓人看不出端倪，但顧歡還有個毛病，騙人時說話會不假思索，完全沒有回憶的過程。

顧歡不說話，討好地晃了晃莫無悲的袖子。

看他這樣，莫無悲也舍不得生氣，歎了口氣，無奈地走進廚房。

”你不先洗澡嗎？”顧歡扒著沙發後背看他。

莫無悲從冰箱拿出食材，手上動作不停，頭也不回地道：“我先給你做好飯再去洗。”

顧歡笑了，嘴很甜地開口：“謝謝老公。”

莫無悲似乎“哼”了一聲，語氣裡卻帶著笑意：“現在倒是會叫老公。”

顧歡偷笑，看著廚房裡忙碌的身影，心裡像是糖罐翻了一樣甜。

正在這時，莫無悲的手機響了，顧歡認得這個號碼，是莫無悲的直係上司，一個中年啤酒肚男人。

顧歡沒有多想，拿著手機走進廚房：“你的電話。”

莫無悲看了一眼，放下手中的東西，隨便擦了擦手就拿過手機，一邊走出廚房一邊接聽。

“嗯，嗯，好，對。”莫無悲似乎猶豫了一下，隨後看了一眼廚房，食材才剛剛拿出來，還沒開始煮，語氣裡帶著點遲疑：“那我現在過去……？”

顧歡忙說：“你去忙吧，我自己隨便吃點就好。”

莫無悲像是鬆了口氣，掛了電話之後拿著公文包準備出門，卻還是有些不放心，叮囑顧歡：“你一定要記得吃飯。”

莫無悲那麼擔心不是沒有道理的，顧歡從小到大不管是學習還是生活中都很優秀，唯獨在做飯上一竅不通，煮出來的食物頂多算熟了能下嘴。

顧歡點點頭，幫他把車鑰匙拿上。

等莫無悲走後，顧歡強撐出來的笑容瞬間跨了一半。

今天是他們戀愛周年紀念日，莫無悲或許是工作太累了忙忘了，其實沒有什麼大不了，顧歡從前也並不愛過這種紀念日。

隻是每一年莫無悲都會很有儀式感地買鮮花和蛋糕，美名其曰慶祝一下。

顧歡並不是不理解莫無悲工作辛苦，大晚上回去加班誰也不想，他心疼的同時卻也有些無力。

現在的生活，比起他曾經想象的，差彆太大了。

在他過去的想象中，他們的未來不一定大富大貴，但一定是歲月靜好彼此陪伴，家不一定大，但一定溫馨而溫暖。

而現在，他們確實有個小家，但是因為忙碌一直沒有時間布置，因為忙碌他們彼此陪伴的時候也一直在減少。

顧歡一時之間有些迷茫。

這樣的生活真的是自己想要的嗎？

但不想要，又能怎麼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