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末莫無悲難得不用加班，兩個人打算去火鍋店吃一餐。

路上到處張燈結彩，很多店鋪都更換了粉色的海報招牌，街上情侶成雙成對，一片歡聲笑語。

顧歡很久沒有和莫無悲單獨兩個人出來約會了，心情很好，走在路上步伐輕快，對周圍沒有太注意。

火鍋店裡味道很重，顧歡吸了一口氣，笑得眉眼彎彎，莫無悲看在眼裡，嘴角也忍不住上揚。

他們找了個位置坐下，顧歡問莫無悲點什麼鍋。

似乎有什麼工作上的事，莫無悲一邊看著手機打字一邊說：“都行。”

“那我點辣鍋了。”顧歡低頭點菜。

莫無悲“嗯”了一聲。

顧歡喜辣，但他作息不規律，平時忙起來總是懶得吃飯，胃不怎麼好，每次吃了辣晚上都要胃疼。

所以莫無悲一直很緊張他，他們來火鍋店還從來沒點過純辣鍋。

在等待鍋底和材料上來的時候，莫無悲皺著眉一直看手機，像是有什麼麻煩事。

顧歡默默看著，不知道說什麼。

望著莫無悲俊朗的麵容，顧歡的思緒慢慢飄遠。

從什麼時候開始，他竟然和莫無悲沒話說了？

也不能算是完全沒話說，隻是，這是他第一次在莫無悲身邊，感覺到無聊的情緒。

莫無悲很貼心，和他待在一起的時候總是溫柔體貼處處穩妥，不會讓他覺得無聊。

更何況和自己心愛之人待在一起，哪怕什麼也不做，也是幸福的。

但絕不是莫無悲一心看手機的這種待在一起。

莫無悲其實不是很有耐心很溫暖的人，但是他所有的溫柔和耐心都給了顧歡，麵對顧歡，他從來沒有過一絲不耐煩。

每一次約會，他甚至不用問顧歡喜歡什麼不喜歡什麼，他們從小一起長大，對彼此再了解不過，吃的東西做的事情都是顧歡喜歡的。

頭頂的燈光有些晃眼，顧歡揉了揉眼睛，想為什麼會變成現在這樣。

是不是因為那時候莫無悲並沒有像現在這麼忙？

但很快，顧歡就否認了這個想法。

剛剛畢業的時候，莫無悲更忙，他們待在一起的時間沒比現在多多少，但是也因此每一次相處都彌足珍惜，他們之間有說不完的話，每一次分開都戀戀不舍。

唯一的區彆，是當時莫無悲不會在和自己約會時處理工作看手機，約會時他的手機都是靜音的。

曾經顧歡問過他，問他萬一工作上有什麼要緊事呢？

顧歡很懂事，他說，你可以不用顧及我，還是工作要緊。

那時候莫無悲搖搖頭，卻說，沒有比你更要緊的事了。

說話時，莫無悲看著顧歡的眼睛，神色認真。

顧歡知道，這不是情話，也不是想要哄他開心而故意說的，而是莫無悲那時候實實在在的真實想法。

什麼時候開始變了呢？

顧歡不記得了。

但他心裡很清楚，這是很正常的情況。

剛畢業的時候，莫無悲工作很忙很辛苦，但是做的都不是什麼特彆重要的工作，所以和他約會時不看手機並不會錯過什麼大事，現在卻不同。

隨著年齡的增長，也隨著莫無悲的努力奮鬥，他升職加薪的同時，身上的責任也越來越重。

他已經不能隨心所欲地不接電話了，每一個工作上的電話，都有可能關係到公司重要的項目。

所以年少時莫無悲可以在約會時全心全意，現在卻不行。

究竟是好是壞，是得是失，根本說不清。

不知道過了多久，莫無悲才放下手機，似乎是終於解決了，眉頭舒展，在看到火鍋時卻一愣：“你怎麼點的辣鍋？”

顧歡熟練地刷肉，眼睛都沒抬：“我不是和你說過了嗎。”

莫無悲無法，吃都吃上了，也不能重新點，隻好一邊幫顧歡刷肉一邊嘟囔：“那麼辣，等晚上回去你又要胃疼了。”

顧歡翻了個白眼，沒說話。

“好了，說你兩句就不開心，吃吧吃吧，晚上給你煮藥，你記得喝。”莫無悲無奈道。

顧歡從小胃就不好，莫無悲找了好多地方，最後給他熬藥慢慢調理了好幾年才好了一些。

藥很苦，顧歡喜歡愛吃甜，很怕苦，但莫無悲辛辛苦苦找的藥方慢慢熬出來的藥，他一滴不剩全部喝完，沒有說過一句苦，卻莫無悲心疼的不行，會拿糖果給他。

後來顧歡胃好一些了，藥也就沒有經常喝了，隻有偶爾吃了刺激性食物時莫無悲會熬給他喝。

顧歡知道這是自己可以放開吃的意思，笑得眉眼彎彎。

他忙著吃，自然沒發現莫無悲一直像是坐立不安一樣，時不時看一眼口袋裡的盒子，眼睛亮亮地看著顧歡。

吃完之後，顧歡擦了擦嘴，就聽莫無悲開口：“你……”

話剛說出口，莫無悲的手機就響了。

他遺憾地收回拿口袋裡首飾盒的手，接了電話，剛聽了幾句，眉頭就皺起來，掛斷之後滿含歉意地看著顧歡：“項目出了點問題，我可能要去一趟。”

好心情瞬間蕩然無存，顧歡嘴角拉平，卻也善解人意：“你去吧，我等會再逛逛就回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