似乎真的很急，莫無悲起身往外麵走，臨走時隻來得及叮囑道：“回到家了給我發條信息。”

出去前，莫無悲摸了摸口袋裡的首飾盒，有些遺憾地想，今天可能送不出去了。

算了，等下次吧。

會有機會的。

顧歡一個人走在大街小巷，看著周圍熱鬨的人群，顯得分外格格不入。

他漫無目的地想，這一片情侶可真多。

顧歡長得好看，一雙小鹿眼黑白分明，清澈濕潤，唇紅齒白，看起來精致又溫柔。

這樣的美人卻孤單單地一個人走在大街上，眼簾下垂，看起來無端孤寂，惹人憐愛。

直到有個賣花的小孩叫住他：“漂亮哥哥，要不要買束花呀？今天是情人節，可以買束花送給女朋友哦。”

顧歡一愣，才想起今天原來是情人節。

怪不得大街上那麼多情侶，怪不得各種店鋪都掛上粉嫩的裝飾品。

想到今天莫無悲臨走的猶豫不決，顧歡心中了然。

“我沒有女朋友。”顧歡說。

賣花的小孩不放棄：“心上人呢？漂亮哥哥買束花給心上人吧，她一定會很開心的。”

會嗎？

顧歡想了想，還是買下了一束花。

回到家之後，顧歡隨手把花束放在桌上，後知後覺感覺胃裡像是燒了一團火。

莫無悲一語成畿，顧歡果然開始胃疼。

一開始還好，隻是隱隱作痛，慢慢地，疼痛一點一點蔓延，席卷了全身，顧歡白著一張臉坐在沙發上捂著腹部。

明明才是二月，天氣寒冷，顧歡卻出了一身汗。

疼痛讓大腦無法思考，顧歡好一會才想起來，莫無悲說的那個藥，每次吃完雖然不能完全根治，卻能緩解很大一部分疼痛。

顧歡強撐著起身，胃部劇烈的疼痛讓他視線都有些恍惚。

腦海中一團亂麻，他憑著本能來到廚房，想要熬藥，卻沒發現自己疼地手臂都在顫，一個沒拿穩，碗摔碎在地上。

“呯！”

碗碎了一地，顧歡被一嚇，全身更是疼到脫力，幾乎是扶著牆坐到沙發上。

太疼了。

顧歡意識模糊間下意識給莫無悲打了個電話。

“喂？小歡？”

聽到莫無悲沙啞又帶著疲憊的聲音，顧歡下意識鼻尖一酸，開口時聲音虛弱又無力：“莫無悲……我胃疼，好疼。”

聲音似乎都帶了點哭腔，輕地像是風一吹就散了。

莫無悲在電話那頭心急如焚：“你彆急，我現在就回來，我……”

這時，一陣腳步聲傳來，隨之有個聲音響起，氣喘籲籲的，似乎是同事，帶著欣喜：“莫哥，看老板意思，這個項目完成的好的話，你升職應該是板上釘釘了吧。”

這句話如同一盆冷水潑在顧歡頭上，連疼模糊的神經都有一分清醒。

越往上越難升，莫無悲很有才能，升到現在卻也幾乎到了瓶頸。

作為枕邊人，顧歡再清楚不過這一次機會對莫無悲來說有多重要了。

電話那頭一時沒了聲音，莫無悲似乎在猶豫。

沒關係的。

顧歡想。

莫無悲不忍心開口，那就讓他來說。

“沒事，我也不是很痛，我吃藥睡一覺就好，你彆回來了。”顧歡幾乎用儘了全身力氣才忍住痛強裝無事，聲音卻止不住有幾分顫抖。

莫無悲像是信了，又關心了幾句就掛了電話，顧歡也沒力氣應付了，疼痛到了耳鳴的地步，甚至不知道什麼時候掛的電話。

整個晚上，顧歡神誌不清，中途似乎痛暈過去了，又似乎沒有，等好一點了，他起身去吃了藥片。

他沒有力氣熬藥，藥片效果不如熬的，卻也聊勝於無。

莫無悲一夜未歸，桌上的花束已經蔫了，顧歡隻好把這束沒能送出去的花丟進垃圾桶。

這個品種的花矜貴，不好好養著就會很快凋謝。

陽光照進客廳，又是新的一天。

而在漫長的夜晚間，顧歡不知道自己想了什麼，各種思緒混在一起，淩亂不堪，理不清思路。

也就沒有記住，那一閃而過的分手念頭。

不是不喜歡，也不是不懂事，隻是克製不住有一瞬會想，若是在自己那麼痛苦時戀人都不在身邊……

後續他卻沒有再想。

這一閃而過的“分手”念頭在天亮時也無影無蹤，不再記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