或許是顧方朔語氣太凶，嚇到了舒關寧，他猛的抬起頭來。

任語這才看清他的臉，真人比照片好看多了，和同齡的孩子相比，皮膚更加白皙乾淨，頭發利落，眼神清澈，偏挺的鼻梁上還架著一副無框眼鏡。

‘這樣的小孩兒會殺人？’任語覺得心裡一片荒涼，他再次轉頭看向顧方朔。

顧方朔沒看他，隻是盯著舒關寧歎息。

他太懂那種眼神了，顧方朔總是拿那種眼神看他，有的隻是無儘憐憫。

就像造物主讚美一切，唯獨看向人類時，他會惋惜，會哀憐。

‘顧方朔總是把自己放在神的位置上’，任語對此棄之以鼻：‘誰會心甘情願的接受你？接受你的憐憫。’

舒關寧自然也看到顧方朔的眼神，他正視他的惋惜，直麵他的同情。

任語點點頭，正想誇誇他，顧方朔卻說話了。

“或許在你看來你沒有幸福，但對於很多人來說，你的外在條件非常好，非常優越。”

“尤其是你的臉，一定會是很多人的理想型。”

“我並不歧視同性戀，因為我也是。但我可憐他們，同樣也可憐我自己，因為我們無法在國內獲得認可。”

任語一下子就急了，也顧不上誰是同性戀，隻想著壓上去捂住他的嘴，沒想到顧方朔的動作更快，掐著他的後頸就往桌子上壓。

“咣！”

“顧方朔！”

“老實點！”

任語看到顧方朔在慌亂中仍然分給了自己一絲同情，一下子就卸了氣。

“你什麼意思？”舒關寧的聲音開始哽咽：“羞辱我嗎？”

“當然不是。”

“該說的我都已經說了！我是凶手！我殺了人，不是該結案了嗎？！ 判我刑啊！！”顯然，顧方朔的否定並沒有安慰到他。

“顧方朔！他的情緒很崩潰。”

“我用你說？”又是那種眼神。

“舒關寧，我們當然知道你是凶手，還是故意殺人，就為了滿足自己一點點的私心，所以斷送了一生？”

“我覺得你真是——”顧方朔把最後的話咽了回去。

舒關寧雙眼發紅，滿臉的眼淚，卻還是問他：“你什麼意思？”

“你看不出來嗎？”

“我沒有羞辱你。”

“我是在可憐你。”

舒關寧明顯愣了一下，下一秒突然爆起，雙手被銬住了，腿也被桌板壓住了，也要強行站起來發瘋似的往前撲。

任語實在是看不下去了，剛開始的漂亮小孩，現在就像要咬人的野獸。

他緩緩起身，將腦袋離開桌麵，沒想到脖子上的手卻突然加重力道並往下按，在快要重新接觸桌麵時，顧方朔好像想到了什麼，又掐著他的脖子往後拽。

“咳咳咳——咳咳咳！”

太過火了，任語也想要咬人。

顧方朔竟然還泰然自若地對他說：“你急什麼，我並沒有動用私刑，這隻是我審訊慣用的手段之一。”

任語瞪著他揉著臉喘著粗氣：“你**的。”

顧方朔滿不在乎拎著他的衣領把人拽出去了：“晚點再審。”

任語頭疼的想：‘真是記仇啊。’

……

任語以為他的脖子能在出了審訊室後就重獲自由，真是服了，他真的TM想不到啊。

現在全隊的人都在看著顧方朔掐著他的脖子把他摁在牆上說話。

“你能讓我翻個麵嗎？”

“不能。”

“為什麼？”

“你的臉……太煩。”

任語：大**，太***的痛啊！

‘我待會得去趟醫務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