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晚,外頭突然喧嘩聲大起,夾雜著女人尖叫的聲音、宮人的嗬斥聲和太監含混的話語。
繪月立時警覺起來:“什麼聲音?”
晚心側耳細聽片刻,忽而一笑:“仿佛是秀答應的聲音。像是在延禧宮哪邊兒!”
宸姝笑道:“秀答應巴結延禧宮巴結習慣了?嫻妃禁足都不忘過去獻殷勤。”
宸姝扶著繪月道:“本宮親自布的局,這等熱鬨,咱們自然得去湊上一湊。叫上福瑾,去延禧宮。”
宸姝笑的嫵媚美豔,卻讓繪月暗自一顫,她想起了昔日在閨中的宸姝,那般天真單純。這樣純潔的一個人,終是被仇恨的一團烏黑的濃墨沾染了。
宸姝披上晚心送來的白狐大氅,抬步踏出了承乾宮。
外頭紛亂異常,有宮人侍衛的腳步聲匆匆過來,顯然是被方才的聲響驚動了。數十盞宮燈將夜來的延禧宮門前照得煌煌如白日,秀答應被宮女們簇擁著圍在中間,一張清秀的臉變得煞白,顯然是受到了極大的驚嚇。
長街上傳來急匆匆的腳步聲,宸姝轉頭一看,瞧見是晞月急急走了過來,拉住宸姝的手:“我從景陽宮探望儀貴人來著,聽見長街上的躁動,出來瞧瞧,這是怎麼一回事?”
晞月一抬眸便瞧見太監侍衛們七手八腳地押著一個服製鮮豔的太監,將他整個臉按在了塵土之中。秀答應鬢發淩亂,雲髻鬆散,幾支不大名貴的珠釵斜斜地墜在耳邊,一副將墮未墮的樣子,她聲音中夾雜著恐懼,正靠著貼身婢女身上嗚嗚的哭著。
事發在延禧宮門口,嫻妃自是要過問的,她悄聲問守門的侍衛道:“這樣亂糟糟的,究竟出了什麼事?”
侍衛道:“回嫻妃娘娘的話,那人是皇上跟前副總管太監王欽公公,也不知是喝醉了酒還是怎麼,方才秀答應帶著宮人經過,他便發了狂似的衝上來,言行莽撞,驚擾了秀答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