慶常在嚇得臉色微微發白，忙下意識地站起身來道：“玫嬪姐姐可彆這樣口無遮攔的，若是皇後娘娘聽到了……”

蕊姬撇一撇塗得朱紅的唇，垂首撥弄著自己的指甲：“哪裡就聽見了，難道皇後不掛念她死了的兒子，沒事兒將耳報豎在咱們這裡做什麼？”

另一艘船上，皇後卻是一字不差，儘數落入耳中，一報還一報五個字，幾乎如釘子一般實實錐在了她心上，痛得仿佛鑽肺剜心一般，尖銳的痛楚排山倒海襲來，皇後一口氣轉不過來，隻覺得無數麵孔走馬燈似的在眼前轉著，直轉得天地倒旋，不知身在何處。皇後隻覺得呼吸愈發困難，正要喚人攙扶，忽然腳下一滑，她一個踉蹌，還來不及驚呼，便從船尾處“撲通”掉進了冰冷刺骨的河水之中。

另一邊，純妃正與慶常在、玫嬪在船上的閣子裡聊得暢快，忽聽得有重物落水之聲，不覺止了聲。純妃疑道：“什麼東西落水了，還撲騰著呢？”

玫嬪側耳聽後，不以為然地笑道：“怕是岸上什麼東西落水了吧，也是的，夜深路滑的，路上行人落水也是有的。”

純妃到底有些不放心，一雙纖纖素手搭在窗扉上便想開啟：“不如開窗看看，彆是什麼人掉下去了吧。”

玫嬪輕輕撫了撫發髻，笑著按住純妃的手，漫不經心道：“開什麼窗，仔細冷風撲進來傷了身子。”

慶常在側耳聽了片刻笑道：“也是，人落水了會不呼救，隻顧著撲騰？彆是什麼貓兒狗兒的，那便好玩兒了。”三人說笑著，看了看合上的六棱朱漆窗扇，自顧自閒聊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