晞月取了一盞茶,遞給宸姝,說道:“皇上見話不投機,便問起純貴妃的身子。你也知道的,自從三阿哥受了皇上訓斥絕了太子之念,就成了純貴妃的一樁心病。總怕父子不合,日夜懸心,如今即便潛心修佛,但身子的泰半不安,都是從這樁事情上起的。”
宸姝如何不知,當年皇帝如何在靈前怒斥大阿哥與三阿哥,那種怒發衝冠的景象,多年後仍是曆曆在目。
晞月溫然感觸道:“皇上從來就不喜歡三阿哥嬌生慣養,經了這件事,父子越發生分了。如今稍稍好些,三阿哥事也太心無城府,張口就來了,卻不知犯了皇上忌諱。”
晞月歎了口氣,眉頭微凝:“皇上當時就怒了,說這些鬼神之說,三阿哥也值得拿來信奉,說他越來越不長進。足足罵了大半個時辰,才叫轟出宮去。嚇得三阿哥回去之後便高熱燒身,昏迷不醒。”
宸姝聽得心頭亂跳:“三阿哥膽子小,見了皇上本就跟老鼠見了貓兒似的,這下可不嚇破了膽!”
晞月捂著心口,慌道:“可不就是嚇破了膽!太醫已經去看過了,說驚懼交加,直衝心脈,怕是…”
宸姝聽著不祥,勸道:“姐姐彆胡說。永璋才多大,福氣還在後頭呢。”
她頓一頓,理了理蓬亂的鬢發,輕聲吩咐繪月她們道:“你們傳令下去,讓柔妃舒妃她們得空便替本宮去瞧瞧純貴妃。純貴妃隻怕是擔心壞了,也勸勸她,皇上過了氣頭就好了,不要往心裡去。”繪月晚心聽罷肅容答應了一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