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人影有些模糊,卻還是能看清十六歲的少年郎衣袂飛揚,落寞舉杯,一飲而儘。這樣孤寂的永瑾,於她而言幾乎是陌生的。她心裡莫名的酸楚,諸多情愫便是她自己也理不清。
向永瑾敬酒的人不少,他按著額頭笑的高深莫測,目光渙散。也不知是真醉還是假醉。他望向窗外,飛簷翹角上輕曳鎏金,燭火惺忪迷人眼,月色燈光滿帝都,琵琶聲聲奏盛景,弦歌舞岸把酒言歡。
永瑾低聲哼笑道:“我畢生所求,不過是這山河錯落百姓安居,萬家燈火盛世繁華。”醉酒的聲音低沉含糊,就是坐的離他最近的辭鈺都未曾聽清,隻當他是酒後亂語。
此時他神經麻木,眼神直愣的盯著窗外,甚至連他自己都不知道在看些什麼,亦或是看到了什麼。
他垂著眼眸,直勾勾的盯著對麵的章佳伊寧。嘴角噙笑,一手捏著酒杯,一手枕著腦袋。醉臥席間,瀟灑不羈。看得章佳伊寧心頭一顫,隻覺得大腦嗡的一下炸開,耳朵燒的滾燙。她暈乎乎的,用微涼的手捂著臉頰,跑進了雅間。坐下好半一會,才晃過神,越回想越覺得自己的反應實在有些羞恥,深吸了一口氣又忍不住想笑。
六阿哥本就妒忌永瑾方方麵麵都比他優益,這些年又受嫻貴妃等人明裡暗裡的挑唆,幾乎是視永瑾如敵。再加上他同永瑾年歲相仿,皇帝卻獨獨隻晉封了五阿哥為宣親王,自己卻還隻是個阿哥,更加讓他心中不平衡。這些日子也整日的借酒消愁,脾氣暴虐。
可於他而言皇帝賜婚鈕祜祿氏,便意味著章佳伊寧與永瑾無緣。他打心眼裡覺得自己必定能娶到章佳氏,從而人權兩收,獲得阿桂的權勢來助自己奪儲。
前勢一片大好,自己隻需要再使一把力,就能成功將永瑾拽下水,讓他變得於自己而言毫無威脅。想到這,他愈發高興,舉起酒杯一飲而儘,連忙命人召集自己偷偷養的那些幕僚。1