還沒有聿彌巴掌大的小盒子，裡麵是光滑涼絲絲的巧克力，頂上插著一根粉紅色的蠟燭。檢格和聿彌正在翻箱倒櫃找打火機呢，程以終於開口說話了。

“我...我這裡有。”程以從口袋了拿出了一個打火機，隨著她掏出的動作，口袋邊緣露出一點方盒子的邊角。

這是程以最特殊的一個生日，沒有家人朋友圍坐，甚至沒有一個正兒八經的生日蛋糕。但這是她最難忘的一個生日。素不相識的兩個人一個捧著小小的盒子，一個拿來不合尺寸的蠟燭。

沒有安慰，也沒有問為什麼，隻是低聲給她唱著生日歌。

“你得許願。”聿彌見麵前的女孩不做聲也沒有動作，忍不住出聲提醒。

過生日要許願，貓咖的每一個小夥伴都是這樣的。毛毛上次許願吹蠟燭還把胡子燒焦了，好幾天都不會拐彎呢。

程以聞言一頓，說話人的語氣特彆真誠，好像自己在做一件很重要的事。於是她閉上眼睛，雙手合握，許下了隻有自己知道的願望。

希望自己能飛向更遠、更高、更遼闊。

聿彌見她乖乖許願，心裡舒坦了。邀功似的看向檢格，嘴角揚起，不自覺地把腦袋往檢格麵前湊。

檢格一看聿彌這小樣，不知怎得突然想起成功接到飛盤的小狗，跟這表情一樣一樣的。鬼使神差地呼嚕了一把聿彌的頭發。

摸完後倆人都愣了一下，檢格手迅速收回，卻在半空中幾不可察地頓了一下，心跳也加快了速度。

聿彌就更不必說了，個沒出息的小狗此刻第一想法居然是，她摸我的動作這麼順手，她一定摸過好多狗狗。

程以低頭許願沒注意到兩人之間的暗流湧動，隻是在睜眼後陡然發現店內氣氛突變，莫名覺得自己在這有點多餘。

檢格迅速回神，開口對程以又說了一句生日快樂，而後掏出本打算晚上做豆角燜麵的一把手擀麵，找出最長的一根，給程以煮煮放進了碗裡。

“好好長大，平平安安，長命百歲。”檢格看著程以說，並仰頭示意她趕緊把麵吃掉。

程以剛剛就在強忍的眼淚此刻徹底繃不住了，嘴角一扁，兩顆豆大的淚珠就滴落到了碗裡。為了掩飾自己流淚，還低頭大口大口吃著東西。

站在她身側的聿彌原本皺著眉頭想事情，此刻被程以的眼淚弄得手足無措。“怎麼回事啊？這可咋辦？”聿彌用眼神對檢格說。

檢格回以：“我也不知道咋辦啊。”的表情，手忙腳亂地給程以遞紙巾。

兩個嘴笨的人腦瓜子都出汗了，這咋還給過個生日過哭了啊？

“唉唉唉格子，土豆片要煮爛了。”聿彌在這時突然說話。轉移話題，苗婺教自己了，不知道該怎麼辦的時候就轉移話題，能逃則逃。

檢格一臉“現在是說這個的時候嘛？”的表情，雖然嫌棄，但卻選擇拿起那串土豆片，用筷子比著放進程以麵前的碗裡。

“那個…嗯…土豆煮爛了就夾不起來了。”聿彌決定將轉移話題進行到底，清了清嗓子說。

程以哪能聽不出來倆人的慌亂，破涕而笑，撈起筷子大口吃了一口土豆片。

“唉，燙！”檢格和聿彌同時出口製止，但已經晚了，程以將剛出鍋的土豆片塞進嘴巴裡了。此刻燙的臉都紅了。

原本清冷的小臉此刻因著被燙到呲牙咧嘴的表情有了點煙火氣，剛一進門的時候檢格就看出這姑娘絕對情緒有問題，此刻一看，倒是鮮活起來了。

實心眼的聿彌卻沒忍住笑了一下，抬頭時和檢格說：“吃東西走神被燙到了。”語氣輕快，但不含一絲嘲笑的意味。

程以也跟著笑了，真心實意地跟倆人說了聲謝謝。結完賬出門後，程以走了一會突然發現口袋裡有一張紙條。一看就是急匆匆寫的，應該是檢格借口自己送消費券時塞進來的。

上麵寫著：生日快樂，漂亮勇敢的小女孩。你即是你，好與不好，隻在於你。倘若此刻受苦，那就好好長大，去看看更好的世界。願你此後振翅高飛。

眼淚在此刻徹底決堤，程以又沒忍住回去抱了一下檢格，踮腳跟檢格說：“姐姐，我會好好長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