崇修竹這番話說的是事實,發生今天這樣的事情,並不是原主一個人的錯。
隻是崇修竹這般赤,裸,裸捅破最後一層窗戶紙,也讓崇父崇母顏麵掃地。
“修竹,有你這樣對長輩說話的嗎?”崇母嗬斥道。
“逆子,逆子!”崇父怒不可遏,氣的直拍桌子。
崇寒舟不樂意道:“大哥,你這番話未免太有失偏頗。
我悔婚縱然不假,可她不守婦道卻是真。
若是她知禮義廉恥,也不會做出這種事情來。
至於爹娘讓她進門,也是她說非你不嫁,爹娘斟酌之後才勉強同意的。
以這賤人在鎮上的名聲,誰家願意要,若不是我悔婚一事虧欠許家,爹娘也不會同意這種荒唐無禮的要求。”
崇修竹聽的火冒三丈:“二弟,你今年你也二十有一了,難道還分不清是非對錯?
俗話說君子一諾值千金,許家在我們最困難的時候伸出援手,綢緞莊才能安然度過難關,這份情誼有多重你難道不懂?
且當初定下這門親事,可是你親口答應的!沒有人逼著你。
而你卻在度過難關之後悔婚,這是君子所為?
若不是你的悔婚,你大嫂會在盛怒之下要求嫁給我?
你如今一口一個賤人,你罵的那麼理所當然,你摸著良心問問你自己,你做對的嗎?”
說罷,崇修竹又看向上首坐著的崇父崇母:“至於爹娘,你們當初為何讓許青雪進門,你們心裡是最清楚的吧!”
說到這裡,崇修竹笑的悲涼:“你們是見我雙腿殘廢,沒有好姑娘願意嫁進來,所以在許青雪要求嫁我時,你們直接答應了,因為你們知道,我這輩子都不能像正常人那樣站起來了,沒有像許青雪那種家世好又傻的姑娘會願意嫁給我了,你們才答應的。
爹,娘,我知道你們這麼做都是為了我好,可是咱們也得摸摸自己的良心,不能好處都被咱們給占了,一旦出事兒全部推到一個女人身上。
如果不是二弟悔婚,這一切都不會發生。
要說有問題,咱們大家都有問題,如何能怪許青雪一人?”
崇修竹把最後一層遮羞布扯掉,崇父聽的勃然大怒:“一派胡言,簡直一派胡言。”直接抄起桌上崇母的茶杯,朝著崇修竹扔了過去:“你這逆子,天底下哪有像你這樣編排雙親的,不像話。”崇父斷然不會承認這些事情,否則傳將出去長輩的欺負晚輩傻,這得多難聽。
茶杯直直朝著崇修竹過去,崇修竹沒躲,隻聽見砰的一聲,茶杯直接砸在了崇修竹的額頭上,鮮血頓時順著額頭往下流。
崇母大驚:“哎呀。”連忙起身朝大兒子跑過去。
許青雪見崇修竹悶哼一聲,額間鮮血直流,緊張道:“崇修竹,你沒事吧?”說著趕緊拿一旁剩下的白布給他堵著傷口。
崇父沒想到剛才盛怒之下居然會砸到大兒子的額頭,一時間火氣散去,有些氣短。
崇寒舟連忙吩咐貼身小廝:“福財,趕緊去把崔老請來,快。”
“是,二少爺。”福財連忙跑出去。
“娘,我沒事。”崇修竹虛弱扶著額頭上的白布,對崇父道:“爹,若是你執意要用家法,那就用我身上,我願意代許青雪受過。”
崇父原本消下去的怒火,在聽到崇修竹的話後,又蹭蹭蹭的上漲:“你這逆子,還不肯消停是吧。嫁雞隨雞嫁狗隨狗,之前的事情暫且不提,但許氏自嫁給了你,便應該謹慎本分,安守婦道,如今犯下這等大錯,你以為你.....”
崇父話還沒說話,崇母直接打斷道:“兒子都傷成這樣了,你還和他理論什麼?”崇母心疼的不得了。她這個大兒子以前何等優秀,若不是雙腿殘廢,她何至於讓許青雪這樣聲名狼藉的女子進門,讓他受此奇恥大辱。
許青雪見崇修竹都這般了,還不忘為她辯駁,心中感動不已。崇修竹額頭上的傷看著極是嚇人,堵傷的白布上已經鮮紅一片。這種時候需要休息,而不是繼續理論。
許青雪揉了揉脹脹的腦袋,直接道:“爹,現在是追究家法的時候嗎?崇修竹都傷成這樣了,你還能追究的下去?我許青雪今天把話撩在這裡了,此事是我醉酒後胡言,當不得真,今晚過來,也是帶著歉意過來,但如果執意拿著此事不放,那索性就把這事兒鬨大得了,雖然我和許家鬨翻了,但爹娘隻有我一個女兒,我不相信他們會看著我受委屈。”
崇寒舟氣瘋了:“許青雪,你太猖狂了。”
“我不是猖狂,我是據實以說。此事雖然我也有錯,錯在不該醉酒胡言,隻此而已。”許青雪說著,連忙給崇修竹堵傷口:“崇修竹,你沒事吧,你還能聽到我說話嗎?”被砸到頭部不是小事,有人摔倒砸到頭部,當場死亡的都有。
崇父心裡雖然氣,但是看到自家兒子血流不止的樣子,也沒心思和許青雪計較什麼。坐在椅子上擔憂的看著大兒子。
崇寒舟還不放過,道:“大哥,你也太偏袒了,今天這事兒分明就是許青雪的錯。”
“我沒說她沒錯。隻是罪不至請家規。”家規是用帶釘子的鞭子抽打三十下,一頓鞭子下來,男子都受不了,何況是女子。
“那依大哥的意思,該怎麼辦?”崇寒舟氣的不行。
“抄佛經兩遍,願佛祖保佑二弟妹胎兒康健。抄女則女訓兩遍,牢記三從四德,恪守婦道。”
“這算什麼懲罰?”崇寒舟氣的吐血。
崇母見大兒子額頭鮮血還在往外滲,他還絲毫沒有停止說話的意思,生怕他出什麼事情:“修竹,你給我閉嘴。”隨即對貼身丫鬟道:“銀環,趕緊去門口看看大夫來了沒。”
“娘,我沒事,此事需分辨清楚。”崇修竹還在堅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