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發生了什麼?”夙戶一郎問道。
“這裡…是不是發生了爆炸?”渡邊音見說的艱難。
“你怎麼知道?”夙戶一郎說。
得到了預料中的答案,渡邊音見衝進樓房。
“等等,你不能進去…”夙戶一郎說。
“可是他最後聯係了我…”
入目所及,有一大堆裸露的鋼筋。碎石堆積成石堆。
在這片廢墟中,一個被炸沒了一半的金屬片顯得毫不起眼。這是春的生日禮物,渡邊音見十七歲那年用特殊金屬做的。光熔化塑形就花了三天時間,最後趕在生日前一天完工了。
半個手掌大小的金屬片,主圖案是一個笑臉,上麵有一些鏤空設計,下麵是他們的名字縮寫。當初八本木春還認為圖案很土,可還是貼身帶了好幾年。他曾笑著說過。
“這個材質連子彈都不能穿過,就放在心口擋槍吧。還可以天天開心。”
可現在“八本木春已經被炸沒了”,隻剩下孤零零的“渡邊音見”和半邊笑臉了。
他撿起這個金屬片,緊緊攥著。
原本急躁的心也隨之變得冰冷。他陷入了自己的世界中,悲傷如潮水般裹來。隨著幾聲呼喊聲,他後知後覺地發現,那些早已被遺忘的記憶似乎被想起來了。
“痛,頭好痛。”
最後看到的是有幾個人朝這邊跑了過來,隨後眼前就陷入了黑暗。
病房內,黑發青年安靜地躺在床上。陽光從窗外輕柔地灑在他的身上,略有些鋒利的長相因為熟睡而變得柔和。一切似乎都平靜且祥和。
“醫生,他什麼時候能醒?”
“應該就是這幾天了。他沒有什麼嚴重的外傷,各項指標正常。”
醫生頓了一下。
“大概是…心理原因吧。”
“好的,謝謝你們。”
夙戶一郎出門走向吸煙區,點燃一支煙叼在嘴裡。
渡邊音見,22歲。前不久以優異的成績從警校畢業。家庭狀況為父母早亡,沒有任何親戚可以聯係。唯一的好友死於前幾天的爆炸案。
也就是說,沒有任何人可以來照顧他。作為讓他進入現場的人,夙戶一郎隻能在這裡照看他。
而昏睡中的渡邊音見,意識仿佛沉入海水,被溫暖包裹這卻覺得渾身冰冷。耳邊不斷傳來熟悉的聲音。
“音見,我想吃天婦羅了。”
“音見,起床了!”
“明天見…”
“看,櫻花。”
“音見。”
“音見!!”
“音見?”
“音見,我失約了…”
八本木春的聲音越來越弱,到最後幾近呢喃。渡邊音見有些疑惑。
是春啊…為什麼我看不見他?
為什麼…我不說話?
為什麼啊!?
巨大的爆炸聲傳來,清晰又熟悉。隔著手機傳來的熱浪感和遠處在天邊炸開的煙花又一次浮現在他的腦海中。
手指緊緊抓住被單,攥的指節泛白。床邊的儀器此起彼伏的發出急促的滴滴聲。
“十五號床病人心率降低…”
“快,進搶救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