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我稍微…有點孤獨了。”

雨勢逐漸變大，樹葉在風中飄零，發出嘩嘩的聲響。渡邊音見全身都濕透了，雨水混著淚水劃過臉頰。

雨點落在碑上，嗒嗒的響著。八本木春的話仿佛在耳邊響起。

“聽說雨水落在地麵，是神明在放煙花呢。”

“可是春，我是無神論者。”

“知道知道，可這真的很浪漫啊！”

隨著雨水在地麵跳躍，渡邊音見向神明祈禱。

“如果真的有神明的話，我願意用一切來交換，我要春活著。”

回到家，渡邊音見隨意地將濕透的外套扔到一邊。隨後放水準備泡個熱水澡。

浴室裡煙霧繚繞，將全身浸入後，熱氣驅散了他身上的濕冷。恍惚中，他仿佛回到了久遠的過去。

“哥哥！”

渡邊音見躺在草地上 ，懶懶的曬著太陽。聽到渡邊愛的聲音時就坐了起來。

“愛，怎麼了？”渡邊音見問道。

“花花！哥哥！”渡邊愛指著一叢野花，吐出些不明所以的話。

“哥哥！”

渡邊音見走了過去，摘了一朵花插在渡邊愛的頭上。又捏著她的臉對身後的女人說：“愛也太傻了吧！”

渡邊夫人笑著說：“愛才三歲哦，而且這樣不也很可愛嗎？”

渡邊音見猛地睜開眼，用力地呼吸著。臉色蒼白，像是擱淺的魚一樣動彈不得。

又想起來了，這些不複存在的，過於美好的記憶。

良久，意識被拖入由幸福編織的夢境。視線漸漸模糊。

“你想讓八本木春活下來。”

一道聲音從遠處傳來，轉瞬間又似乎近在咫尺。是誰？

“我是世界的意識，是這裡的神明。”

祂的聲音似乎有某種力量，讓人忍不住信服。

“那你需要我做什麼呢？”渡邊音見說。

“世界將要崩潰，你需要去拯救這個世界運作的重要人物。”

一段段影像出現在渡邊音見的腦海中。

他看到了死於炸彈重新讀秒的拆彈警察，看到了死於複仇前夕的警察，看到了死於自殺的人和死於車禍的警察。

最後的最後，他們中隻有一個金發黑皮的家夥活著。

“警校五人組，這是高維世界人們的說法。”祂的聲音再次響起。

“你怎麼證明你能救春？”

“我願意去救他們。但你也要信守承諾。”

“否則我既然能救他們，自然也能殺死他們。”

渡邊音見說到最後，語氣裡帶了一絲殺氣。

“拯救萩原研二，我會給你一份報酬。”

渡邊音見還想說些什麼，但是祂似乎已經離開了他的意識。

渡邊音見醒來時已經是中午了，窗外輕柔地下著細雨。

冰箱裡已經沒有東西了，他該出去采購了。

他其實認識萩原研二，還有其他的幾個人。畢竟他們五個人在警校還是很出名的，不管是能力還是麻煩程度。

不過沒想到他們竟然都會死，其實對於他來說，哪怕沒有交易。知道了這些也不會不動於衷，而是會去想辦法避免他們的死亡的。

這是一個警察應有的責任感。也是八本木春一定會去做的事情。

——

到了便利店，渡邊音見挑了些常備的東西後準備去付款。不遠處傳來女人訓斥的聲音。

“我不知道我什麼時候教過你偷東西了？”

一個女人正在訓斥她的女兒。小女孩帶著哭腔地解釋。

“嗚…爸爸他…不是去了很遠的地方嗎？那他肯定會餓的，我想…把最好的糖果寄給他…”

這個女人聽到這些話，剛剛還很堅決的態度一下子就軟化了，眼角微微泛紅。

“嗯，爸爸很快就回來了。”

她說著這種善意的謊言，隻是想讓自己的女兒有一個幸福的童年。

“不過，如果想要什麼。不能偷，隻能買。知道嗎？”

小女孩點點頭。

“我知道了。隻要我聽話，爸爸就會回來吧。”

看著她們的背影遠去，渡邊音見突然想起了渡邊夫人和渡邊愛。如果沒有當初的事，她們也該是這樣鮮活的樣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