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場是個賺快錢的地方，這幾年她的確賺了不少錢，但那些錢在歐陽嘉的花言巧語和未來大餅裡化身成了“愛情基金”，歐陽嘉說，等攢夠了錢，就一起回老家，結婚。

但他沒說過，攢夠多少是“夠”。她也沒問過，總覺得，趁著現在年輕，能多賺一點兒，以後的保障就會更多一點兒。

和歐陽嘉分手的時候，她沒提那筆錢的事兒，就當是報答他這幾年的陪伴，而且自己年輕，還能再賺。

體麵地分手，是她對這段感情的告彆。

沒想到那天晚上他忽然出現，把她拉到旁邊的小巷裡，竟用兩人的視頻威脅她給錢……

“錢不是都在你那兒了嗎？我哪還有錢？”

“我不管，你自己想辦法！沒錢，就讓所有人看看你放蕩的樣子！”

那晚，她看著歐陽嘉熟悉又陌生的臉，聽著他說那些殘忍又冷酷的話，心灰意冷地看著他離開的背影，她蹲在地上哭了好久。

……她還以為他是回來求複合的，現實給了她狠命的一擊。

夏飄的眼淚根本止不住，她不明白為什麼她的人生總是這麼艱難，小的時候父母什麼都緊著弟弟，自己早早輟學，好不容易有能力賺錢了、能給家裡幫上忙了，父母總算也開始對她噓寒問暖，人生好不容易順遂一點，又被一拳打回原形。

眼睛腫得不成樣子，班也沒法兒上，夏飄把自己關在屋子裡，聽著時鐘嗒嗒地走，對人生開始感到絕望。

歐陽嘉的電話再次打過來。

夏飄如屍體一般毫無動靜。

自從分手後，歐陽嘉的耐心似乎越來越好，一個沒接，再打，沒接，再打，不厭其煩。

也不知過了多久，夏飄終於“活”過來了，她艱難地撐著身體坐起來，臉上掛滿淚痕，表情卻是木訥地，接了電話，沒說話。

那邊傳來歐陽嘉開朗的笑聲：“錢準備得怎麼樣了？”

“……我……”開口的聲音有些嘶啞，夏飄忍著不適吞咽，聲音才稍微正常一些：“……我真的沒錢，你又不是不知道。”

“哼，年輕就是資本啊，飄飄，你是塊寶，你不知道嗎？”那無恥的、下流的肮臟話，充斥在整個房間：“飄飄，我給你指條路，女人啊，尤其是有點姿色的女人，本身就是聚寶盆啊，你的身體會給你帶來源源不斷的財富喲！”

夏飄渾身發抖，眼淚啪嗒就落下來了。

歐陽嘉輕飄飄地說：“躺著享受，爽也爽了，錢也拿了，多他媽好的事兒！”

“你……你不能這樣。”夏飄緊緊攥著裙邊，顧不上擦眼淚，任由它滑過臉頰，打濕手背，“你不能這麼對我。”

“是你先逼我的！”電話那頭，歐陽嘉語氣忽然變得凶惡：“我對你那麼好，彆人都不要你，隻有我要你，你居然敢跟我分手！你也配？！”

夏飄用力咬著唇，不讓自己哭出聲，“……嘉哥，我們好聚好散，好不好？”

“誰跟你好聚好散！你不仁，彆怪我不義！”歐陽嘉惡劣地笑道：“你說，我怎麼對你就不膩呢，就算現在，看到你的身體……又叫得那麼好聽，還是會硬呢。”

“你答應過我，不會……”

夏飄終於沒忍住，嗚嗚哭了幾聲，那頭歐陽嘉笑得更放肆了。

她那麼軟弱，連分手都拖泥帶水，本以為一切結束，可以開始新生活，但是歐陽嘉一出現，又要把她拖入深淵……

夏飄崩潰了，不再壓抑，也不管歐陽嘉多麼得意，她心裡堵住了，喘不過氣，越哭越大聲。

“你說不會給彆人看的！我不願意！我本來不願意！是你說想拍我才拍的！”

女孩的哭泣並不會得到人渣的同情，反而是變本加厲的羞辱：“是啊，我就是喜歡你聽話，聽話的狗才能被主人疼愛喲，把錢給我，我會好好珍藏那些視頻。”

“五十萬！我哪有這麼多錢！”夏飄抽泣道：“你又不是不知道，這些年我賺的錢，除了給家裡的那部分，咱倆吃的、住的、用的……”

“少跟我廢話！沒錢你就去賣啊！裝什麼貞潔烈女！做夜場的女的哪個是乾淨的，就你他媽清高！你他媽沒錢給我，我就讓你媽你爸，還有你弟弟，你們家那些親戚看看，你他媽在床上有多賤！我就要讓他們知道，你這些年的錢都是在床上掙的，你就是出來賣的！”

“我沒有！”

“哼，有沒有我說了算，視頻為證，你說他們相信誰？”歐陽嘉略一停頓，又改為和善的語氣誘導：“飄飄，你爸媽當年不讓你念書，你一個人到城裡打工，是我收留你，如果沒有我，你早就餓死凍死了。你現在掙錢了，知道回報父母，怎麼就不知道回報回報我呢？那些有錢人都虛得很，一兩分鐘就完事兒了，你忍幾分鐘，幾千塊錢幾萬塊到手，怎麼就不行呢，我還是會愛你的啊寶貝。”

“我不想這樣！我不想這樣！”夏飄哭喊道：“求求你不要逼我了，我不想掙這種錢！嘉哥我求求你，求求你放過我好不好？”

歐陽嘉破口大罵：“賤人！三天之內，五十萬現金準備好！不然我就帶你爸、你弟、你們村所有男人，一起欣賞你是怎麼叫的床！”

電話被掛斷，夏飄便再也抑製不住，放聲大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