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是房客 錢和事兒,不能混為一談,這……(2 / 2)

“你把他綁來,警告、威脅、恐嚇他,要讓他知難而退,不聽話就弄死他——這招短時間內或許有效,可一旦他離開你的視線、回過味來,或是被催債的逼得急了,還會管用嗎?你難道再綁他一次、嚇他一次?”

陸葉舟最後輕聲說道:“這樣的人,不見棺材不落淚,你隻有一次機會,又不能真的讓他缺胳膊少腿,那麼,蛇打七寸,怎麼打,就很重要了。而且,他的債主是袁大頭,這一點,對我們非常有利。”

“說說你的想法。”

“我的想法是,”陸葉舟故意停了一下,才道:“我得先有個住的地方。”

陸葉舟十分善於抓住機會,裝可憐沒能讓李微雨鬆口,那他就另辟蹊徑。她的“這出戲”還隻是個漏洞百出的雛形,那他就給她出謀劃策,完善得滴水不漏,甚至連請演員的錢都省了——省下的這筆錢,最合李微雨的心頭好。

“205歸你了。”李微雨剛好把車停進車位,“上個租客退房以後,我已經找過保潔全麵清潔過了,可以直接拎包入住,晚點跟你簽租房合同,順便再聊聊明天的細節。”

“好。”

下車前,李微雨還是問了那個困擾了她一路的問題:“你這兩天出事,是因為劉凱文嗎?”

言下之意,她還是想確認,是不是因為U盤連累了他。

陸葉舟雲淡風輕:“不是。”

李微雨沒說話,看著關橋蹲下來,看著陸葉舟趴在他的背上,徐風拎著旅行包,三個人沒有任何交流,分工卻十分默契。

“哦。”李微雨了然,男人嘛,都好麵子,被趕出家門也不是什麼光彩的事情,何況他當時在她麵前“誠意滿滿,胸有成竹”,這會兒說是因為幫了她……會顯得無能。

理解。

李微雨想明白了,也就不磨蹭了,拿上醫院繳費單上了樓。

一碼歸一碼,錢和事兒,不能混為一談,這是她的原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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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個月房租,加上醫院賬單,一共9800。你沒工作,又被家裡斷了經濟來源,也沒什麼值錢的東西能變賣的,這樣吧,給你行個方便,分期付款怎麼樣?”李微雨覺得自己人還怪好的,以前哪有人跟她分期付款啊,還不收利息。

要不是還欠著他一個人情,她才不會這麼好心呢。

誰知陸葉舟豪氣得很,直接給她轉了一萬。

喲,瘦死的駱駝比馬大,被趕出家門的富二代……還是不差錢啊。

李微雨咂摸道:“多轉的二百是?”

陸葉舟:“不是起步價二百麼?”

豁,還記得這茬呢。

李微雨照單全收,沒跟他客氣。

關橋和徐風出門去給陸葉舟買日用品去了,借了李微雨的車,拿著陸葉舟列的購物清單,不到一小時就回來了。李微雨聽見樓下動靜,從窗戶那往下看,果然是那倆人,除了幾個裝得滿滿當當的購物袋,關橋還從後備箱拖出輛折疊輪椅。

“輪椅都備上了啊,何必呢,腿斷了就在屋子裡養著唄,彆出去浪了,浪費錢。”李微雨嘀咕著:“這倆回來得正好,把夏飄也叫過來,大家碰個頭,一起說說明天的安排。對了……”

說著,李微雨突然想到一件事。

陸葉舟就坐在書桌前,左手右腿因為被石膏固定住,整個人坐那兒一動不動,也像一座雕像,李微雨回頭時,正好撞上他的視線——深深的,沉沉的,盯著她的背影。

目光相接,陸葉舟也沒有任何閃爍,反倒是大大方方衝她笑了一下。

這一笑,竟讓李微雨有種小人之心的錯覺。她原以為背後的目光藏著什麼不懷好意,哪知他這樣坦蕩。

也是,他都幫她拿到U盤,被趕出家門了,犧牲夠大的。而且出身沒法選擇,在有選擇的情況下,陸葉舟選擇了正義,不是麼。關叔也許多慮了。

李微雨暗暗告誡自己,貼標簽是不好的,人性是多麵且複雜的,陸葉舟不碰屠刀想上岸,她不介意拉他一把。

畢竟還欠他一個人情呢。

“對了。”李微雨把方才想到的問題問了出來:“為什麼你說,歐陽嘉的債主是袁大頭,會對我們有利?”

陸葉舟一怔,沒想到她問起這個,隨即輕描淡寫地說了句:“因為,袁大頭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