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錢錢。”李微雨抓到救命稻草,下了車頭也不回地說:“那什麼,車鑰匙不拔也沒關係,沒哪個賊敢偷武館的東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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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一夜,不出所料地失眠了。
李微雨心事重重,睜著眼睛看天色逐漸翻成魚肚白,好不容易有了些困意,翻了個身把臉埋進枕頭裡,終於沉沉地進入夢鄉。
夢裡什麼都有,她跟蹤劉凱文,查到有人拿小女孩做交易,趕忙請求支援,眼看著小女孩即將受到傷害,她隻能暴露自己,隻身救走小女孩,可惜被困在春華集團的大樓裡無處藏身,支援也遲遲未到……李微雨浴血奮戰、大殺四方,終於等到了支援,春華集團全軍覆沒,相關人等都被控製住了,有人為爭取減刑,主動坦白十年前的命案真相,李微雨得償所願,一轉頭,小女孩竟變成了陸葉舟……
欻!
李微雨醒了。
醒來才九點多,李微雨怔愣了一會兒,又想起夢裡突然出現的陸葉舟,他人畜無害地衝她笑,然後,大樓就炸了。
嚇人。
嚇得她都醒了。
李微雨洗漱完,看著鏡子裡的自己,還是覺得不得勁兒,捂著胸口默數了會兒,靠,心跳都快一百二了。
真是個惡夢。
李微雨心有餘悸,晃了晃腦袋,把不該有的畫麵甩出去。
人閒著就容易胡思亂想,李微雨一想到昨晚嘴比腦子快,脫口調戲陸葉舟的畫麵,臉上瞬間就熱辣起來。
唉。
不過陸葉舟還養著傷,沒事應該不會出門。不出門就碰不上,碰不上就不尷尬。
李微雨紮好頭發,悄悄開了個門縫,確定走廊沒人,才快速下了樓。
暑期班已經開課一段時間了,兩位實習生的工作也漸入佳境,關橋更是如魚得水,早跟孩子們打成一片。
李微雨站在後門看課,居然發現沈心練得有模有樣,很多剛接觸拳擊的初學者會遇到的問題,沈心基本都沒有,出拳時送肩轉胯一氣嗬成,收拳也不掉手,算是很有悟性的。
江輝似有所感,轉頭看到她,微微頷首,又繼續喊口令:“換!”
學生們動作統一,個個表情認真。
關喬正專注糾正某個小男孩的動作:“胯再轉一點,不夠,眼睛,盯著你的拳頭,看哪兒呢!”
回頭就看到了李微雨。
李微雨衝他招了招手,關喬一路小跑著過來。
“今天心心不陪練了。”李微雨說:“一會兒下課,我送他們姐弟回家。”
關喬“哦”了一聲,又問:“為什麼?”
李微雨說:“之前問過,她爸今天回來。三個月沒回家了,要是回家見不著孩子,得著急。”
“OK。”關喬比了個手勢,很是理解:“還有二十分鐘下課,你在這兒等?”
“等著唄。”李微雨點頭,又指了指辦公室。
臨近下課時間點,李微雨從辦公室出來,看到沈力已經累趴在地上,沈心倒還挺有精神,雖然滿頭的汗,還在對著鏡子練習出拳和踢腿動作。
關喬過去說了什麼,沈心轉頭,就看到站在訓練室外頭的李微雨,興高采烈地衝她招了招手,然後把躺在地上的沈力拉起來。
“微雨姐姐!”沈心上了車,仍然很興奮,“小關教練說我們下周可以報名實戰!”
“害怕嗎?”
沈心想了想:“怕!又緊張又害怕,但是又想試試!”
李微雨問:“弟弟也報名了?”
沈力蔫了吧唧地靠在後座:“我才不去,我不想挨揍。”
沈心鼓勵他:“彆說喪氣話。小關教練說了,匹配的對手都是身高、體重、實力差不多的,你怎麼就覺得自己一定是挨揍的那個呢?而且小關教練還說了,最重要的是要‘敢’,要有勇氣,不退縮。”
這話說得沒錯,新手練習期,動作技巧是一方麵,能不能突破心理障礙又是另一回事了,有的人打靶時動作乾脆利落,一到實戰就全身僵硬,一半的力量都使不出來。
畢竟,沙袋和肉靶還是很不一樣的。
李微雨讚許道:“你們小關教練說得對,不過實戰報名完全自願,把訓練當作強身健體的方式也不錯。”
姐弟倆的家距離武館並不算遠,平時走路二十分鐘也就到了,現在不堵車,幾分鐘就能送到。
臨下車前,李微雨又說道:“這兩天正好周末,幾個月沒見爸爸了,你們好好陪陪他,下周實戰也不用太緊張,放輕鬆。”
其他的也不用李微雨多說,沈心早已和她達成共識:“知道了微雨姐姐,等爸爸去工作了,我和弟弟再去武館練習。”
李微雨點點頭,驅車駛離。
而她不知道的是,就在距離她方才停車的十幾米遠的陰影處,一個穿著深藍色保羅衫、肩背黑色背包的中年男人,正一眨不眨地盯著她。
隨著車子駛離,男人慢慢從陰影處走出來,望著車尾燈,眼神憤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