雨水打落在荷花之上,荷花消散化為了一麵清澤平靜的湖麵。
閣樓中,墨丙辰諾有所思的站在門外,眺望湖另一邊的枯林,腦海中不斷浮現出剛才的話語:
那夜紅楓靈動,滿山慶聲,慶的卻是人亡……
墨丙辰思索往年獨自一人來此皆不會有異樣,本是沉澱的疑點又讓他眉頭不展地深疑:
“在落兒十六那年有過同樣的事發生,現如今又重新來過,到底意義何為?”
他眼神惆悵的眺望這片似如大火燒過般的枯林,回想剛才身處火海,雙眼觸動好似猜想到什麼般呢喃道:
“兩次了….靈可記錄畫麵——或許,這片林子有我想要知道的答案。”
他一步跨過門欄,腳踏水紋一躍飛落在另一邊的枯地上,回過頭看去時卻發現屏障將裡麵事物所隱藏,心中鬆了口氣的快步走進那枯林中。
而在另一側,懸掛在紅條深處的枯林中,一縷星辰破碎那刻,慕微吟與言予安從中掉落一並摔在了地麵上。
慕微吟翻個身平躺在雨林之下,看著滴滴雨水打落在臉上的滋味不禁說道:
“安,你說——這雨水冷嗎?”
言予安倒在他身旁,有些昏沉沉的扶著地麵起身,雙眼有些睜不開的伸出手無力道:
“彆說胡話了,快些起來。”
……
慕微吟睜開眼看到雨下的他睫毛微顫的握住他的手起身。
“你不好奇我剛剛使的是什麼嗎?”
慕微吟接過殘破的碎片,已靈化物,一把紅傘便落入他手中,撐開紅紙傘為言予安撐上。
言予安看了一眼他手中的紅傘沒有半點起疑地回答:
“靈——生生不息的靈。”
“這種靈每個人身上都存在,隻不過——幾率極為少數能複燃,為自身使用。”
慕微吟聽到這番回答似曾相識,麵色陰沉,連連嗤笑道:
“哼~俗話說得好,有靈者視為妖,可在那種修煉門派中卻截然不同,清高如雅之人的片刻話語卻能讓那些無知之人堅信不疑!都說有靈者——誅殺之!!”
慕微吟眼神中翻騰著隱忍許久的怨恨,發顫的右手緊握著傘柄苦苦支撐。
言予安卻露出無奈之情:“信口雌黃的話記在心中隻是徒添憎恨罷了。”
慕微吟頓了頓,語氣逐漸狠烈:“一人的話本沒有害力,可千萬人的話合在一起那就是猶如一把斬都斬不斷的刀一般!害了一位無辜的人!!”
言予安停下腳步,心中一顫地問道:
“你心中的恨意到底是這世間還是恨這世間害了某個人的離去——”
瞬間,布滿紅血絲怨氣蔓延的雙瞳豎起,慕微吟打顫的倒吸口涼氣,他也停下腳步看向傘落下的雨滴,強壓心中怨氣,無力地哼笑道:
“哼——恨意連連,相遇是緣..卻在我眼中化為了悔,更是因為我毀了他的一生!”
慕微吟眼眶紅潤,悲涼的握緊慘加著雨水的手,輕笑的掩蓋心中的悲慟。
“慕微吟——”言予安看著他被痛苦纏身,卻無能為力的他心中垂憐,百般交集。
可清風拂麵,他停頓片刻露出縷縷落寞之色:
“即悔相遇,無能為力?說的白了即使你在如何強大終究會被這世間無辜慘死,即使是她豆蔻年華之時——”
慕微吟神情一愣,立馬扭頭看向似乎看透他心思般毫不避諱的人,他眼中的怒意藏入深處,溫柔相視,莞爾一笑道:
“豆蔻年華.....你不也才二十四出頭嘛。”
言予安看著他清晰知曉他從未說出口的芳年,不禁狐疑道:“你既還知道我芳齡?”
“嗯……”
慕微吟漸漸平緩突然爆發的怨恨,直起腰露出意味深長的淡笑後看向前方:
“寒氣重,找個……躲雨的地方停歇片刻吧。”
言予安看他轉移話題明顯不願在多說,隻好欣然地點頭:“……也好。”
滴噠——
一滴雨滴緩緩滴在虞落的額間,她睫毛微動的轉動雙眼緩緩睜開,語調沙啞道:
“我既睡著了——”
虞落揉了揉雙眼,迷迷糊糊得看著身上的毯子便拿在手中跳下了窗台,斜眼看向桌上點燃的燭火輕笑道:
“謝了。”
她將毯子疊好放在桌上後便直徑得走下樓才發現閣樓隻有她一人。
她環看四周都沒見墨丙辰的身影,心中憂慮的走到大門,望向雨中的枯林,心中害怕道:
“不會扔下我了吧——”
她腦海中浮現出殘破不清的畫麵,讓她扶著額頭隱忍著突如其來的疼痛和縷縷憎恨。
“不要扔下我!!”
“我不想被囚禁!!哥!!”
畫麵中一位身穿紅衣裳,紮著兩顆小丸子的女孩,被萬人圍在中央,女孩畏怯的後退時腳踝碰到了什麼,遲緩的回頭時卻看到一個巨大的籠子在她身後。
女孩看著陰森的牢籠,雙眼恐慌的連連搖頭,語氣哽咽道:
“我沒有錯——為何囚禁我!”
!!
突然一隻手將女孩一把推進那見不到光的囚籠中,牢門關上的那刻,女孩緊抱懷中受傷的烏鵲,眼神黯淡失色地看著眾人:
“何錯之有——”
咚——
虞落眼含淚水地癱坐在地,那畫麵如根根毒刺般紮入五臟六腑般難以喘息。
她打顫的雙眼隱忍著胸口處的作痛,難以置信道:
“痛如骨髓般的真實,我的記憶?為何如此心悸……”
……
“落兒?”
在不遠處的墨丙辰拾起地上的黑羽時心中不由的咯噔一下,白繩散發微光讓他瞬間傳送到了湖岸之上。
他看到前方呆然坐在大門前的虞落,立馬腳踏荷蓮已飛快的速度飛向閣樓,看到大門前的虞落流下一滴眼淚的那刻,他輕盈落地,蹲下身道:
“我來晚了——”
虞落雙眼觸動得看到他的到來,仿佛一扇窗沒了鐵籠的覆蓋,推開窗的那刻皆是光束衝破雲層灑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