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波才平,另一波要是又起,會讓橫濱的群眾緊繃的神經直接斷裂,回歸平靜生活的進程再一度推遲。
他明白種田山頭火派他出國是為了避風頭,萬一哪位高官借這個名義把他“借走”,想要重新回到特務科的那張辦公桌,就難了。
可就算避開,麻煩也會自找上門來。
稻津雅一隻能選擇麵對。
“對了”在掛斷電話之前,他想起什麼的,突然又蹦出一句話,“幫我給前田帶個口信”
…
“他說他不能回來陪你兒子吃飯了”
前田緊張的神色頓時有些無語,“就這?”
“不然呢”種田山頭火老神在在地抿著他的茶,“讓你幫他製定逃跑計劃,順帶接應一下?”
前田真司麵露無語:“…他知道他現在的處境不妙,還開這種玩笑?”
“孩子大了有自己的想法…說不定隻是為了讓你們一家人不要擔心呢?”
“但願如此”坐在會客沙發上的男人重重歎了口氣,神色中是無法掩飾的擔憂。
“希望他能平平安安地回來”
*
被前田真司掛念的人此刻被侍者恭恭敬敬請到長桌的一端坐好。
房間的角落充斥著黑暗,唯一的光源,大概便是桌上靜待燃燒的金色燭火。那些托舉著蠟燭的金色燭台在火光的照耀下,折射出稻津雅一冷淡的側臉。
他隻是靜靜在原地等候了半晌,很快,沉重的大門便被拉開。
身著銀白色禮服的短發男人張開雙臂,以百米賽跑的速度衝刺過來,熱情地想要給予他一個擁抱,“真是好見不見了,雅一”
稻津雅一沒有動,任由男人環抱住他的肩膀。他的目光轉移到房間的一角,在那裡,一道存在感極強的視線注視著他們,讓人無法忽視。
要形容的話,像是猛獸看見了獵物,極力控製自己垂涎欲滴、想要撲上來的本能欲望。
似乎是因察覺到他的走神感到不滿,白發男人緩緩抬眸,順著黑發青年的視線看向角落。
“啊”他毫不在意地補充道,“隻是一個對你懷有興趣的家夥罷了”
“但我可不一樣,我是為了想見你才來的,雅一”不等他有進一步動作,被他按在椅子上的青年伸出手,撩起他發絲的同時用力推開了他的臉。
“你靠的太近了,澀澤信弘”
“叫我名字就行,雅一”男人被擠壓的臉上依然帶著笑容,“全稱也太疏離了”
“到底找我有什麼事?”
“想你了不行嗎?”
“沒事我要走了”稻津雅一抬手要推開他,卻反被男人握住。深吸了一口氣,對上澀澤信弘毫無破綻的一張臉,遭受壓製的青年在心底升起了一股火氣,“我說,放開”
“那你不要走”
“你先放開”
“好吧”
伴隨另一個人的不情不願,稻津雅一終於如願從椅子上站起,活動手腕的同時,他淡淡開口,“給你十分鐘時間,我還要回去陪孤寡老人喝茶。”
“雅一!”眼看男人又要撲上來,青年往後推了一大步,伸手擋在兩人中間,神色警惕,以表自己的果決。
想要貼貼卻失敗的澀澤信弘隻好低垂著腦袋,帶著哀怨的語調蹲在一旁控訴道。
“前田真司,又是前田真司,那個男人到底有什麼好的”
稻津雅一摸不著頭腦:“真司?跟真司有什麼關係?”
“他都結婚生子了!你為什麼還要念著他!”男人的大爆發令稻津雅一大驚失色,“如果那個時候接你去異能特務科的人是我…不,乾脆來我們澀澤家的話,現在的你是不是滿心眼裡都是我了?!”
“為了留你下來吃飯,我還特地準備了燭光晚餐”他指向長桌上鮮豔異常的玫瑰花,帶起的勁風使燭火搖曳生姿,但此刻已無人在意它們,“而你卻隻想離開我!你好狠的心啊,雅一!”
這是什麼狗血小說劇情重現嗎?!稻津雅一默默抱住自己縮到一角,確定離男人有幾米遠的安全距離後才開始反駁,“我回去是要和種田火山頭,不是,種田山頭火喝茶!”
“你自己隨便做閱讀理解就算了,錯了還要怪到我身上?!”
“你還叫他真司!”
稻津雅一無奈大喊:“信弘!叫你信弘總可以了吧!”
澀澤信弘的臉色稍緩,但依舊不滿意,“你老是想走,離開我的視線範圍”
稻津雅一閉上嘴。
這個家夥是他在一次任務中救下的,從那之後,澀澤信弘就理所應當地將他視為自己的所有物,幾乎是像狗皮膏藥一樣粘了上來。
稻津雅一認為那是他們這些上位者一貫的劣根性,讓他意識到這件事的不可能後便會消停,可誰知這位年輕掌權人的字典裡沒有“放棄”兩個字,在這之後更是愈演愈烈,轉變為激烈的“追求”。
之前他可以借助出任務的緣由避開,可如今在橫濱駐紮之後,像今天這樣的事情更是經常發生了好幾次…
啊,頭痛。
稻津雅一開始考慮裝頭痛暈過去的可能性。
儘全力忽視男人在背景音中不斷呼喚自己名字的聲音,青年深吸了一口氣,平複焦躁的內心。
他嘗試跟澀澤信弘講道理,“如果那些人托你帶話,或者你有什麼要委托我的話,可以現在就說,然後走公事程序。吃飯就等到下次再談,我今天還有事”
這番話奏效了,“說起來,的確有事情想要拜托你”
澀澤信弘的臉上依然掛著笑意,可說出來的話,卻讓稻津雅一忍不住瞳孔緊縮。
“我想要請你”
“殺了澀澤龍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