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讓你們組隊的理由有好幾個”
“首先,非港口黑手黨的成員,比較容易打聽出情報”
“為了防止中也的背叛,也需要有人監視”
“還有…”
低沉的笑聲響起,男人卻沒有再說什麼。
“希望你們兩個能完美解決這項任務”
…
大門重新合閉。
也就是這個時候,青年才從剛才一直都呆著的角落走出,從辦公桌上拿出遙控器,儘職儘責地將落地窗的擋板升起。
森鷗外見狀低聲歎了口氣:“不能再讓我曬曬太陽嗎?”
“太陽曬不到這裡”
林輕易反駁了他話中的漏洞,將遙控放回原位的同時,整理了旁邊因衝突而被風吹亂的文件。
紙張與木桌碰撞出清脆聲響,將鋼筆壓在上麵後,他聽到了男人的聲音,“要不要繼續你未完成的休假?”
青年的背影有一瞬的遲疑,很快,他狐疑地轉過身。
“你有其他任務交給我,boss?”
森鷗外:“…就不能是單純的關心你一下嗎!”
林的眼神用實際行動表達了他的不相信。
無法,男人雙手投降,微微側開頭,“好吧,我承認平常給你的壓力比較大,所以今天是特彆休假時間,僅此一天哦”
“真的?”
“真的”
“…真的?”
“真的!”
林放下手中的筆筒,放回桌麵,半信半疑地走到對方的座位旁拿起扶手上的外套,同時,回頭看了男人一眼。
沒有得到回應,看到的依舊是男人那副肯定的微笑,他頓了頓,朝門口走了幾步。
又回頭看了一眼。
森鷗外在原地微笑。
林快步走向門邊,在手拉上門把後,再次回頭看了一眼。
男人保持著原來的姿態沒有改變過。
青年拉開門,走到門外,在值班的黑西裝的疑惑神色中再次看向男人。
森鷗外:微笑.jpg
門被關上了。
幾秒過後,再次被打開。
林:“…我真的走了?”
森鷗外:“去吧”
想不明白,林就當自己意外得到了一天休假,搖著頭徑直離去,留下門旁的黑西裝們在原地嗔目結舌。
而門內,男人看著緊閉的大門久久沒有移開視線。
他在心裡默默想,因為不給你安排任務,你會去的地方也就那麼幾個。
他的演員…自然會出現在這場棋局之上。
男人轉身,走向昏暗的辦公桌,按掉那盞被青年開啟的台燈。
他隻需要靜待好戲上演就行了。
*
從小販手中接過袋子,遠遠望去,剛剛那聲爆炸來源的方向又已冒起黑煙,在湛藍色天空的承托下顯得額外恐怖。
認出那就是自己將要前往的目的地,青年冷著臉付過錢,抬腳踏上前往山腰的台階。
…為什麼他最近一直碰見爆炸?
愈往上,那座莊園的慘狀便一點點清晰地出現在他眼前。
而當看到地上蔓延開的血跡,和死相慘狀的屍體過後,林的內心一時間不知道該做何想法,隻覺得手上的關東煮愈發燙手。
他打電話給蘭堂的下屬,告訴對方莊園的現狀之後才慢慢繞開花園中心,走向那幢被炸開半個屋頂的洋房內。
然後和大廳站著的三人對上了視線。
林默默地關上了門,慢吞吞道。
“我打擾到你們了嗎?”
“沒有,我們剛好聊完”
太宰治笑眯眯地小跑過來,視線一下子轉移到青年右手提著的袋子上,“這是什麼?”
“關東煮,要吃嗎?”林正愁自己的那份不知道該怎麼解決。
安撫(搞定)好一個小朋友後,他慢慢地走向房子的另一角,在經過赭發少年麵前時,他稍微遲疑了一秒,最後,還是向他抬起手。
“你要吃嗎?”
中原中也:“…不用了,謝謝”
“誒,竟然這麼禮貌?”
“不要把所有人都看得和你一樣啊混蛋!”
“哈?!我和林醬那麼熟了你這個小矮子這麼會理解我們之間的關係”
“小矮子?!”
忽略背景音裡吵鬨的兩個少年,青年轉身,朝蘭堂露出一個熟悉的微笑,把包裝袋撥開了一些,“我買了白蘿卜”
沉浸在投喂世界裡的林並沒有注意到,他的身後,吵鬨聲不知從什麼時候開始便逐漸減弱,到最後,隻剩下他自己和火焰劈啪燃燒發出的聲音在室內回蕩。
他麵前的人沒有主動提起這一點,而是默默享受這特殊的待遇,沒有接過青年手中的竹簽,而是就著對方的手將食物一口咬下。
太宰治的瞳孔驟然緊縮,咬牙切齒在心底唾棄道。
挑釁!這絕對是挑釁!非常幼稚的挑釁行為!他以為這樣他就會上當嗎?!
而他旁邊的中原中也則是不太好意思的側過身,這一幕讓他誤以為兩人之間有著更為親密的關係,而身處這互動現場的他在這一刻渾身都充斥著不自在。
“喂,小鬼,這個突然冒出來的家夥是誰?”
“誰?”黑發少年意義不明地冷哼了一聲。
“港口mafia的書記官,醫生的助手,但他叫‘林’”
這句話喚起了中原中也的記憶,他猛地想起,很多年前,在“羊”還隻是個雛形,大家的生活都還在報團取暖,更加艱苦的時候。
有一個人...會隨機帶給擂缽街的孩子們一些物資。
他來的時間很少,走的也很快,甚至一兩個月都見不到他出現過一次。
放在擋風避雨的“家”門口的,有時候是一塊乾掉的麵包,有時是一罐處於過期界限的罐頭。
而過了幾年,如果有同伴生病...還會在隱蔽的角落發現一板藥片。
年幼的他曾在夜深人靜之時偷偷追出去,試圖找出這個人的真實身份。
但他也就一次看到這個人的樣貌特征:月光之下,那人掩藏在兜帽裡的側臉向他看來。
淺灰色的發絲在夜色中不算明顯,但那雙和他相似的藍色雙眼,在雙眼對視之時,顯得尤為明亮澄澈。
而記憶中的那副景象,和眼前聞聲轉過頭來的青年重疊在一起。
雖然很多東西改變了,年齡,身高,身份,可不變的事物依然存在。
一如他能通過這雙眼,認出當年夜下的少年在被他的聲音叫住後,朝他露出一個淺淡又柔和的笑容。
那眼中,綴著對未來充滿期待的零星火光...
“走了”“你那是什麼態度?小矮子,喂!”
兩個少年同來時般吵鬨著離去。
等到室內隻剩下他們兩人,林聳聳肩,不對年輕人的“友情”進行評價。
【...你真覺得那是友誼?】
【不然呢?男孩子打打鬨鬨之後就成為朋友了吧】
【...】
青年收回視線轉身,另一個人的體溫和重量卻驟然落在他的頸側。
“...你的體溫好低”
“有一點冷”
他從灰發青年手中接過塑料袋,隨意地將之放在一旁的書堆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