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4 章 樂宗擅四樂,喜怒哀……(1 / 2)

樂宗擅四樂,喜怒哀樂。樂宗的外門弟子還未拜入門內長老、修士門下,統一在授樂堂聽講。而喜怒哀樂四門課,則各有一名首席掌管一樂事宜。這屆怒樂的首席正是常野,他也是四位首席中最為年長的。

“陳諾根本配不上怒樂首席之位!”常野當著眾人的麵,毫不留情地說,“若先生要將首席之位給花琳琳,我心甘情願。可給一個名不見傳隻會目無尊長的毛頭小子,這是在侮辱我!”

陳諾抬了抬眼皮,怎麼一個兩個都拿她和花琳琳比?她張了張嘴,還沒說話,坐在她身旁的花琳琳先說話了——

“我才不要當首席~”花琳琳聲音依舊嬌憨飄乎,沒有因為今兒來了個身份尊貴的長老就語氣客氣幾分,“首席作的曲子都難聽死了~”

此話一出霎時間堂內好幾個人麵色都青了,正是各堂首席,其中常野的臉色尤為難堪。唯有哀樂首席那個氣質陰沉的女子麵色不變——哀樂本就不是讓人聽著開心的,說她作曲難聽反而是誇獎。

“陳諾,你覺得呢?”疾鋒好似事不關己看熱鬨,笑眯眯地又問了陳諾。

“先生,你太高看我了,我當不了首席。”陳諾搖搖頭。這話不是推脫,她要是個熱衷於社交和人際的人,就不會沉迷音樂世界坐上網易雲十級的寶座了。

要知道,她幾乎連續十年每天聽歌三小時,這樣的人說好聽點是生活在自己的小世界,說難聽點就是跟社會脫節,不在意世俗凡塵。她不想,也不能當這個怒樂首席。

“這樣啊,大家都不願意,這事就算了。”疾鋒惋惜地說,也不知是惋惜沒有一個好首席,還是惋惜這場熱鬨沒得再看了。

疾鋒突然話鋒一轉,“陳諾你不想當首席也罷,上來作一曲怒樂如何?”

“先生!我亦可為先生作曲,正巧讓先生看看,我和陳諾究竟哪一個更配得上當怒樂首席!”常野又出聲了,眼中熊熊燃燒著戰火,虎視眈眈地看向陳諾。看來無論陳諾有沒有搶了他的首席之位,這個梁子是結下了。

陳諾抿嘴,她前兩日風頭太盛,整個宗門都對她印象深刻,若是以後還要在樂宗好好生存下去,想來還是苟......

突然身後被什麼人推了一下,陳諾轉過頭,發現正是花琳琳。

“陳諾~上呀~你曲子不是作的可好聽了嗎~”

陳諾捂臉,花琳琳你可彆說了。

但陳諾還是從善如流上台了。她雖不想惹事,但也不會怕事。

“再作一曲過於為難陳諾,不如這次就考考編曲。”疾鋒笑眯眯地拋出考題,“樂樂的《陽關三疊》屬於入門級彆的曲目,這次就借用一番編成怒樂好了。”

陳諾挑眉,《陽關三疊》本就是用於送彆友人中國經典曲目,琴聲悠揚寂遠帶著淡淡哀傷,一疊複一疊,三重反複讓人回味無窮。這首曲子怎麼樣都不能跟怒樂的殺意聯係起來吧?這個疾鋒修士還真丟了個燙手山芋出來。

“先生!弟子想到了!”常野不愧為怒樂首席,到底有幾分真本事,思慮片刻就想出編曲的方法。

常野挑釁般看了陳諾一眼,緊接著手往腰間儲物袋一揮,白光閃過一把琵琶就出現在常野手中。原來他所善用的樂器是琵琶!

跟一般懷抱琵琶的女樂不同,在常野雄壯的身軀襯托下,他手中的琵琶更像是兵器,隨時可以掄出去打人。

“噔噔噔!”常野指尖飛速劃動,急切的琵琶聲隨之響起。

“渭城朝雨浥輕塵。”

“客舍青青柳色新。”

《陽關三疊》本是一首慢節奏的琴曲,此時常野卻加快它的節奏,一詠三歎的曲子此時如同跳上了飛奔的馬車,疾馳而過。

陳諾若有所思地看著常野,心想這個怒樂首席也並非草包,還真的懂點東西。

“勸君更儘一杯酒。”

“西出陽關無故人。”

“遄行,遄行,長途越渡關津。”

“曆苦辛,曆苦辛,曆曆苦辛,宜自珍,宜自珍。”

急促的琵琶聲以重音掃過結尾,給在場之人心中留下一擊。讓人熱血沸騰,激動無比。

一曲畢,底下弟子中傳來不少叫好聲。他們雖然平日不太看得上常野倚老賣老的樣子,可也不得不承認他是有幾分真本事的。疾鋒更是笑著點點頭,對自己這個首席弟子很是滿意。在場之人中,隻有小角落的齊墨長老和最後排的花琳琳仍麵色淡淡,好像常野隻是做了什麼可有可無之事,而不是在台上出儘風頭。

常野得意一笑:“到你了,陳諾。讓大家見識見識你的本事吧。”他特地咬重本事二字,臉上表情欠揍。

底下弟子們的議論聲又起來了,這次有的是在嘲諷陳諾,有的是在為她擔心。

“陳諾作曲厲害,但是編曲能行嗎......”

“那肯定不行!她再厲害能比得過當了五年首席的常野嗎......”

陳諾沒在意底下的八卦,她吞吞吐吐開口道:“先生,額,我不會使器樂......”

議論聲又興奮了:“我就知道!她肯定是害怕了!這才找借口推脫!”

陳諾:我之前怎麼不知道修仙人這麼八卦啊......

疾鋒擺擺手:“無妨無妨,你可以隨便找個弟子為你演奏。”

疾鋒這麼說,陳諾一下子就想到了她在樂宗唯一一個“朋友”——穿越第一天就同床共枕過的花琳琳。

“不不不不不行!”常野看見陳諾投向花琳琳的視線,急忙打斷她,“旁人可以,你把花琳琳搬出來是在作弊!”以花琳琳的嗓音,她就是隨便啊一下,他都要輸得體無完膚。

“這樣啊。”陳諾遺憾地收回了目光。

正當常野慶幸自己喊停喊得早時,發現陳諾把目光放到自己身上。

常野:嗯?

陳諾:嗯。

“那就請常野首席為我演奏吧。”陳諾乾淨利落地決定了。不過常野的麵色就不好看了,他是不想花琳琳來演奏,但他也不想給陳諾演奏啊!若陳諾將他剛剛演奏的編曲再來一遍,豈不是打成平手?他就知道陳諾是個奸詐的小人!居然能想出這麼惡毒的法子。

不過可惜的是常野腦中的設想沒有成立,陳諾編的曲可謂徹頭徹尾地碾壓他。

“先生,怒樂是以樂為刃,用於攻擊敵人的旋律,我說得可有錯?”陳諾問。

“確實不錯。”疾鋒回到道。

“那如此,我覺得著常野師兄的編曲更像是喜樂,而並非是怒樂。”陳諾摸著下巴作出分析。剛剛常野在演奏時,她不僅有聽,還聽得很仔細。拋開個人恩怨不提,曲子是很好聽的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