還沒等陳諾從“屍橫遍野”的場麵回過神，坐在地上的常野開口吸引了她的注意力：“陳諾，我收回之前的話，你很強。怒樂首席的位置就該你來坐！”

這個滿身肌肉的男人此時眼眸澄澈鋥亮，一眨不眨地盯著陳諾，語氣是發自內心的敬佩。

陳諾一陣哆嗦：不是大哥，剛剛咱們還針鋒相對呢，能不能彆這麼看著我。

“我說過我不適合當怒樂的首席......”陳諾開口拒絕。還未等她話說完，身後突然冒出一道聲音應和。

“陳諾當不了怒樂首席。”聲音冷淡，無喜無悲，好似這番毫不合理的話是金科玉律。

陳諾挑著眉轉過身，她不當歸她不當，要是有人說她編曲還沒常野好那她是不服的。

這是網易雲十級用戶的榮耀！

說話人正是麵色冷峻的齊墨長老。他方才施法淩亂的衣衫已經被整理妥帖，若不是他身後的疾鋒正指揮弟子們把昏迷的弟子抬出去，都要叫人覺得剛剛什麼都沒發生了。

陳諾看看麵色如常的齊墨長老，看看他身後的亂象，最後也當做什麼事都沒發生的樣子。

齊長老，你是不是對我有意見。她想這麼說，卻不敢開口。

“你不能當怒樂首席，因為你要當四樂首席之首，也就是善聽峰的大首席。”齊墨輕描淡寫地，拋下如同深水炸彈一樣的話。

“什麼？”常野不可置信。

“什麼？”陳諾不可置信。

“什麼？”還未昏迷的弟子們不可置信。

善聽峰大首席是善聽峰外門弟子之首，說是外門弟子之首其實際上比內門弟子地位還高。樂宗有規矩，無論是什麼天賦的弟子，進入樂宗都要經過弟子考核，而後至少在外門學習基礎樂理一年，而後才能進入內門。而每位善聽峰大首席，都是眾所周知的未來長老弟子甚至掌門弟子，可謂肉眼可見的前途不可估量。

但也不是一直有大首席存在的。四樂首席是選取四門樂風中最擅之人，但大首席卻要求是宗門十年難得一見的天才。

而善聽峰已經有近十五年沒有弟子擔任大首席了！不怪眾弟子如此驚訝。

原本忙於救治弟子的疾鋒一撩下擺跑到齊墨身邊：“長老啊，這件事不用和博儷長老商量一下？”

玻璃長老？陳諾正疑惑於新出現的人名，便見齊墨乾脆利落地開口：“不用，她那裡我來說。”

“齊墨長老英明！陳諾是我見過最有天賦的外門弟子！”常野對齊墨的決定徹頭徹尾地讚同，不過一曲的功夫，他已經徹底變成陳諾的忠實迷弟了。

讓陳諾當大首席的決定不過兩三下拍板，但沒一個人問身為當事人的陳諾意見。

陳諾默默舉手：“等下！等下！我隻是個新入門的弟子，我還什麼都不懂。能解釋下究竟怎麼回事嗎？為什麼這麼多人受傷了？大首席又是什麼？還有我也沒答應要當呢！”

但是齊墨可沒這麼多嘴皮子功夫跟她解釋。“問你底下的弟子罷。”說著瞟了陳諾身旁的常野一眼，很顯然這個“底下的弟子”指的就是怒樂首席常野。接著他一揮袖身形就往外飄去，目的地正是善聽峰最高處那座布滿花柳的宮殿。

“呃。”陳諾看看瞬間消失的齊墨，看看身旁跟她大眼瞪小眼的常野，一時語噎。

常野倒是滿麵通紅，興奮地從地上跳起來：“大首席！您不知道的事都可以問我！您可千萬彆客氣，弟子是四樂首席中在外門待得最久的，彆的首席不知道的事弟子都知道！”

陳諾望了眼台下熱火朝天的搬運弟子，望了眼最後排花琳琳饒有興致地看弟子們的熱鬨，最後看向麵前眼神發亮春風滿麵的常野。

陳諾沉默了一瞬，有一種突然之間世界亂套，命運之神跳上脫韁野馬喲吼一聲朝著草泥馬戈壁一去不複還的感覺。

於是她放棄抵抗，問常野：“優秀外門弟子不是能進內門嗎？你為什麼待這麼久？”

常野麵上紅潤肉眼可見地褪色下來，眼中的興奮變成了驚恐。

最後解釋工作還是花琳琳來做的。

這倒不是常野被陳諾一句話打擊自閉了，而是比起上一秒還敵視下一秒就莫名崇拜的壯漢，陳諾覺得還是毒舌小天使花琳琳更像正常人。

“所以說，當了大首席以後就能和四樂的授課修士平起平坐，全善聽峰的外門弟子都是我手底下的人？”陳諾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