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10 章 賞賜(1 / 2)

庶女後宅升職記 岸芷岸 3843 字 10個月前

大夫尚未請來,張媽媽已聞訊趕到了屋裡,見秦覽還未上衙去,心裡不由得替楊氏滿意。

張媽媽是楊氏的乳母,一路跟著她從楊家到秦家,辛勞數十年,如今大多時候都在榮養,尋常無人敢拿事情煩她,她自己又識趣,並不大管閒事,這時陡然趕來,秦覽隻當楊氏不好,聲音都抖了起來:“張媽媽,你快瞧瞧慧娘!”

張媽媽聽了小丫頭說太太晨起乾嘔,掐指一算,仿佛這個月太太月信並不曾來,心中已有了想頭,這時見姑爺著急,反怕事情不應驗,白叫姑爺的高興,於是便道:“老爺莫急,天氣漸熱,太太怕是一時吃壞了東西,待大夫來了看過便好。”

無緣無故,乳娘定不會咒自己生病,楊氏心裡猛然一跳,不由得看向張媽媽,見張媽媽眼中似有期盼,不由得頭腦發懵——自己這許多年的心病,難道竟得佛祖庇佑,今日可解了?

這裡主仆二人打著啞謎,秦覽卻推磨似的在屋裡不停打轉,楊氏看得眼暈,又捂著心口乾嘔起來,秦覽見了,也不在屋裡發急,自往外頭去罵人:“怎麼叫請個大夫,這許久都不來?瞧我不打斷你們的腿!”

秦覽素來威重,丫鬟們無有不怕的,這時聽見他認真生氣,你推我搡,都不敢往裡去,少不得求了碧璽,告得幾十聲佛,碧璽無法,領了大夫往屋裡去了。

這時節了,秦覽自然無心再看碧璽幾個鼻子幾個眼睛,碧璽心中鬆了口氣,替大夫放了脈枕,退在一邊。

大夫撚著胡須,閉目診了半天,又換過一隻手,仔仔細細診了許久,才道:“夫人此脈,瞧著像是氣血瘀滯,開兩劑藥服下,便好了。”

秦覽聽了,忙不迭地催了大夫寫方子煎藥,張媽媽卻道:“姑爺請慢!”

這一句便有些倚老賣老的味道了,秦覽心下微有不喜,卻還是耐著性子:“張媽媽有何事?”

張媽媽使了個眼色,待碧璽請了大夫出去,這才道:“這大夫老爺可識得?”

秦覽點頭:“我自然認得,他是回春堂的朱善,醫術是很高明的。”

張媽媽點頭:“老爺是父母官,斷案是極為明白的。我聽說去年有人狀告回春堂誤診了一位寡婦的喜脈,以致於這位寡婦不能回娘家再嫁,心灰意冷之下上吊自儘,娘家和婆家打起官司,這事鬨了許久,老爺可還記得?”

秦覽親自斷下這案件,自然記得,聞言驟然瞪大了眼睛:“難不成,那誤診的便是……”

說是誤診,其實乃是回春堂收錢辦事,幸而那寡婦娘家隻是求財,秦覽樂得糊塗,便斷了個誤診,判回春堂賠了二百兩白銀,後頭的真事也不大追究,誰料此時,這誤診的大夫,竟被請到了自己府上。

秦覽在官場中不甚得意,卻並不當真是顢頇之人,這時一想便想到了要緊處:“張媽媽,你叫人再請好大夫來,你再親自問問今日的事,是誰搞的鬼。”他說罷往楊氏床邊一坐,沉聲道:“我倒要看看,這秦府裡誰這樣大膽,敢謀害正房太太!”

張媽媽精明強乾,楊氏自不用擔心大夫的事,這時心裡一時是甜,一時又是酸,牽掛的竟全是丈夫的事。若說關切吧,丈夫的確是關切自己的,可是有了那粉頭的事,這關切怎麼都是透著一股心虛,腦子裡正轉個不住,碧璽進來道:“太太,姑娘們來請安了。”

秦覽揮揮手:“叫她們自己散了吧,太太不安逸,不必請安了。”話音未落,又回轉來問楊氏:“好不好?”

這一番作態,愈發叫楊氏覺得丈夫心虛,心氣一上來,人倒有了力氣:“不必,叫姑娘們進來就是。”

秦芬一進屋,就察覺出了不對,怎麼老爺坐在床邊,太太還臥在床上?她來的時間短,卻也知道自家這位主母最是重規矩的,絕不會做如此失禮的舉動,既有例外,那便是大事了。

“都來了?外頭用飯罷,用完了該上學的上學去,各自散了就是。”

秦芬見楊氏麵上淡淡,說話也淡淡的,知道嫡母心緒不佳,袖裡藏的那條腰帶便燙了起來。徐姨娘不知幾更就起了,一早就將那腰帶繡完交給了秦芬,秦芬原想趁楊氏心緒好時送上,這時卻尋不到機會了。待眾人一齊退出時,便咬牙將那腰帶取了出來:“這是徐姨娘給太太繡的腰帶,我昨日回去,她托我帶來給太太。”

見這庶女兩次送禮都是直愣愣的,楊氏不由得有些好笑,心下也輕快起來。這孩子如此憨直,可見不是個多事的,那日拌嘴的事,大約六丫頭該擔不是,徐姨娘這些年也恭敬,細想起來,這對母女還算有些良心,於是示意碧璽收下那腰帶,道:“我記得有塊百蝶穿花的炕屏,正合芬丫頭用,取了賞給芬丫頭。”

此次賞賜,是楊氏點了東西給的,比彆個一樣款式的布料絹花又是不一樣的意思,不必秦芬自家招搖,各人都已知道了,此次五姑娘六姑娘拌嘴,太太並沒記五姑娘的不是。

秦芬才回屋片刻,紫晶便親自帶了人端了那炕屏到絳草軒西廂,秦芬連忙站起來相讓:“紫晶姐姐請坐下喝口茶歇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