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即離卻是哭得更凶了。

薑晛抱住他，右手安撫著，落在額頭上的吻隨著眼淚從眼角一路撫到嘴角。

有個嘴碎的親戚偶然路過，將此事告訴了薑父薑母。薑父薑母半信半疑，心下卻是惶恐得很。

那天是薑家家宴，能來的薑家人都來了。

薑母在飯席上挑起話題，試探薑晛。

可誰也沒想到，薑晛竟毫不猶豫地出了櫃。

薑父氣急攻心，心臟病複發，當場暈倒在地，薑母氣得用手指著薑晛，半天沒說出一句完整的話。

薑晛隻是跪在那裡，一言不發。

薑雅勸著薑母，帶她去了醫院。

一夜之間，才子薑晛成了笑料。

那此後，薑父薑母不是一哭二鬨便是要喝農藥以死相逼。

直到最後，他卻是連父母的一句祝福都沒有得到。慕即離跪在薑父薑母的靈位前，重重地扣下三首。

薑晛將他拉起時入目的第一眼，便是那血肉模糊的前額。他勉強一笑，輕聲道：“回去吧。”

那天晚上是他們最為瘋狂的一次纏綿，不死不休，像是在證明對方的存在。

·

慕即離和薑晛是在大二那年在一起的。

那天薑晛過生日，請了很多朋友，聚在偌大的包間裡，熱鬨得很。薑晛點了一首情歌，聲音磁性低沉，還帶著啞意，宛若情人在耳邊低語，繾綣至極。

慕即離怔住了神，抬頭看他，正好撞進薑晛看過來的溫柔眼眸。

他險些失手打翻酒杯。

直至半夜，聚會才結束。

慕即離強撐著自己站了起來，嘗試性地邁出一步，差點整個人都撲在地上。但是沒有，他砸進了一個十分溫暖的懷抱.

熟悉的氣息在鼻間徘徊不去，慕即離搖了搖昏昏沉沉的腦袋，抬起頭：“謝、謝謝……”

薑晛眼睛亮亮的：“我送你回去？”

後來，慕即離都不知道怎麼了，自己就被薑晛壓在牆上吻著。

薑晛臉紅得厲害，但又忍不住親了親他。

薑晛說，我喜歡你很久了。你能當我的男朋友嗎？

慕即離卻緩緩閉上了眼睛。

薑晛以為他是酒勁上來了，失望地將他抱起，走向路口。卻不想，沒過幾分鐘，懷中便傳來了低低一聲“嗯”。

薑晛猛然低下頭，近乎執拗問道：“你‘嗯’什麼？”

慕即離沉默了會，仰起頭，認真道：“薑晛，我也喜歡你很久了。”

·

慕即離沒有說的是。

他第一次見到薑晛是在大一開學那天。

那時，他抱著書，從林蔭小道經過，林蔭小道的左側，是一個籃球場，青年騰起一躍，帶著青春朝氣的生機，宛若初升的太陽，直擊入他的心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