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昱回答道：“不是，是昨晚放學回到家門口，冬至突然提出了這個想法，我想著與其就這樣認命，不如再拚一把。然後，我就和她一起又來學校了。用顏料畫也是她提出來的，雖然還沒有人這麼做過，但是看早上大家的反應，我覺得效果還不錯。”

“你們兩家……離的很近嗎？平時一起上下學？”盧藝涵問道。

“嗯嗯……算是吧，我最近租住在她家附近。”林昱說。

盧藝涵沒說什麼了，轉身過去。不知為什麼，林昱覺得盧藝涵有些不大開心。不過，臨時換人這種事，任誰也會不開心吧。

這時候，蘇冬至推開後門進來，坐下後，遞給林昱一個煎餅和一杯咖啡。“趕緊吃兩口吧，一會就上課了。”

“謝謝！”林昱對她說：“多少錢，我一會兒轉給你。”

“不用了。”蘇冬至說。

“不用嗎？”林昱想起上次買煎餅她還還他一盒牛奶呢？這是不是說明他們之間真的熟了一點點。

“一會語文課，背離騷。”蘇冬至的這聲提醒打破了林昱的胡思亂想，而且他立馬覺得手裡的煎餅不香了。他含著一口煎餅，含糊著嗓音說道：“什麼！”

林昱並不喜歡背書，他覺得有背熟一篇古詩文的功夫，他都刷半份數學卷子了。上次的蜀道難，他憑著記憶還能背出。但是，當時因為逞義氣和蘇冬至一起站了，那時候語文老師看起來對他很有意見。這次的離騷，古鄒鄒的，難背得很，恐怕是要真站了，而且又要被批一頓。

“放心，我也沒背。”蘇冬至淡淡地跟他說，就和他上次說的一樣。

林昱哭笑不得：“我謝謝你的安慰。”說完之後，他才意識到，蘇冬至這是“以其人之道，還治其人之身”，她什麼時候也學會冷幽默了？

果不其然，兩個人又站了一節課，語文老師下課走的時候，狠狠地瞪了他們一眼。

課間，班主任韓步夏把他們倆叫到了辦公室。

“知道為什麼叫你們來嗎？”韓步夏瞅著眼前這兩個眼下烏黑、精神不佳的學生。

蘇冬至：“不知道。”

林昱：“知道。”

蘇冬至從早上到現在，腦子一直不清醒，剛才回答時並沒有細想，這會兒她看了林昱一眼，大概猜到了原因，應該是昨晚那件事。

“這還一個知道，一個不知道呢？你們不是一起的嗎？”韓步夏有些生氣地說：“到底知不知道？”

剛才蘇冬至的一個眼神，林昱還以為她怪他承認得太早。那要再掙紮一下嗎？他這麼想。

於是，二人回答：

蘇冬至：“知道。”

林昱：“不知道。”

林昱心裡歎了一口氣，一點默契都沒有。

韓步夏簡直要被眼前的這兩個人氣笑了，“都被人舉報了，學校調出來紫竹林的監控，看到了你們倆翻牆。”

林昱立馬問：“誰舉報的？”

韓步夏瞥了他一眼，說：“這是重點嗎？重點是你們違反校規，保不齊要被處分。”

“我們又沒乾什麼壞事，就是畫文化牆。這學校的監控怎麼回事兒，該拍的沒拍到，不該拍的拍到了。還有那個舉報的人，他難道是時刻都跟著我們嗎？那麼關心我們乾嘛？要我說，他就是嫉妒我們班這次畫的好！”林昱爭辯道。他也不是很清醒，說起話來，有點微醺的感覺，叭叭叭地沒怎麼過腦子。放在平時，他是絕對不會和老師這麼嗆。

韓步夏見他狡辯，說：“你要是沒有大晚上翻牆進學校，能被人抓到把柄嗎？”

“我們班的文化牆確實被人破壞過，沒辦法，隻好前一天晚上來畫。隻有等到真正呈現在大家眼前，直到投票開始的那一刻，才能不給搗亂的人再次陷害的機會。”蘇冬至難得發聲。

林昱也是有些驚訝她會這樣說話，隨即附和道：“就是嘛！老師，我們就是畫個文化牆，這也是為班級爭榮譽啊！”

韓步夏看著這兩個人，一個是班裡各方麵都優秀的尖子，一個是向來默默無聞遵守紀律的乖學生。現在，他也很納悶，這兩人怎麼一個比一個能說。

“知道你們為集體，行了行了，你們先回去吧，我和校長去說。”韓步夏還是疼學生，讓他們倆先回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