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天晚自習,韓步夏老師從教室叫出裴文和張揚。
頓時間,班裡一陣竊竊私語。
“聽說,張揚和裴文這次考試抄襲,韓老師上午查監控去了,這會兒叫出去應該是實錘了。”
“蘇冬至上午不也被章老師叫出去了嗎?她這次進步也太大了吧,估計也是抄的……”
“沒有吧,她能抄誰的?剛才韓老師也沒叫她呀?”
“據說,是林昱的,他們關係挺好的。”
“不可能吧,林昱第一考場,他倆都不在一起考,怎麼抄?”
“林昱提前交卷了啊,他做題很快,有幾門科目都是提前走的。我聽說第二考場有人中途上廁所的,那說不定就趁這個機會……”
“彆胡說,林昱不是這樣的人。”盧藝涵聽到左前方有幾個人有討論到林昱,實在忍不住回懟了他們一句。
流言蜚語多多少少飄進了林昱和蘇冬至的耳朵裡。
林昱並不在意這些,沒有證據的猜忌本就毫無意義,主觀臆斷地去揣測一個人,為了一個自己想要的結果,而故意去放大一些捕風捉影到的細節,生搬硬套地往一個人身上靠,實在無聊得很。
可流言蜚語也是把刀,三人成虎,終究會傷人。
林昱見蘇冬至一天又沒怎麼說話了,本來早上成績出來的時候難得見她很開心,尚且能開幾句玩笑,聊幾句閒話。可從辦公室回來後,她抽空就一直安靜地做題,表麵上一如既往的平靜,不知道內裡是不是很難過。
下課鈴聲響起,林昱收拾好東西的時候,蘇冬至已經在門口等他了,見林昱出來,蘇冬至對他說:“等一下。”
“嗯?”林昱有些莫名其妙,不知道蘇冬至要做什麼。
“你要等人嗎?”林昱問。
蘇冬至點了點頭,“嗯,等等裴文。”
不一會,教室裡的人漸漸地都走完了,隻剩下住校的同學還在自習。
裴文和張揚這才從老師辦公室裡出來。
蘇冬至看見裴文出來,走上前去,叫住了他,“裴文!”
裴文聞聲抬頭,林昱注意到他厚厚的眼鏡片上,不知道什麼時候裂開了一道。他的眼睛現在紅了一圈,表情很是難過。
“你們到底怎麼回事?”蘇冬至問裴文。
“冬至……我沒事。”裴文頗為勉強地衝著蘇冬至一笑。
張揚從裴文身後走上前,伸了個懶腰,對蘇冬至說:“被處分了,還得寫檢查。”然後又轉頭對裴文說:“對了,檢查你幫我寫一份唄。”
“你是沒手嗎!”蘇冬至實在聽不下去了,對張揚喊道。
“嘿,我說蘇冬至,你是不是過於管閒事了。”張揚擰著眉頭,衝蘇冬至說:“裴文是你什麼人啊,你這麼幫他說話?怎麼,你不會……喜歡這個小眼鏡吧?”
林昱聽到這句,也走上前去,“張揚,你不要胡說。”
張揚看看蘇冬至,又看看走過來的林昱。他噗嗤一下笑出聲來,“裴文,你人緣不錯嘛,這麼多人幫你說話。”
裴文走到蘇冬至前麵,紅著眼睛,十分堅定地說:“張揚,我不會再幫你了,我們的事到此為止吧。”
張揚一怔,看著裴文,見他那樣的眼神,也挺驚訝。
“嗬,行啊,不用我管了是吧?小爺我還不想管了呢!你今晚就自求多福吧。切,今天都什麼事兒啊。”
張揚罵罵咧咧地走了。
蘇冬至聽到張揚說的話,心裡有些疑惑,她問裴文,“什麼今晚自求多福?他是什麼意思?”
“沒有什麼意思,今天有些晚了。冬至,我要回去了,你們也早點回去吧。”裴文說完這句話,轉身也走了。
這天晚上,皓月當空,白色的月光灑在路麵,兩個人安安靜靜地走在回家的路上。
尾兒巷的居民裡年輕人大都外出打工,老年人又休息得很早,這個點兒還走在路上的人並不多。
蘇冬至和林昱路過芸水橋時,林昱突然在橋中間停下了腳步,他把胳膊倚在橋邊的護欄上。
月光下,少年的側臉顯得有些蒼白。
“冬至,我們聊聊天吧。”林昱說。
林昱和蘇冬至從教室出來後,一路無話。
他們兩個人一起上學、放學快一個月了。蘇冬至的性格,本就話不多,有時候林昱會儘量多找一些話題,蘇冬至也會搭著聊兩句。不過,有時候兩個人都沒有話題的時候,都不說話,相伴著走到家門口再互相告彆,也是常有的事,並不稀奇。
他們已經習慣了這種相處模式,也不會覺得彆扭或是尷尬。
但是此刻,蘇冬至覺得林昱好像真的有話要說。
於是,她也轉身,倚在護欄上。
芸水河波光粼粼,遠處街上的車燈明明滅滅。這裡離尾兒巷不遠,時不時從巷子裡傳出幾聲狗吠,襯得這夜色更加靜謐。
“你會遊泳嗎?”蘇冬至問林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