學校在校園裡為裴文舉辦了一場哀悼儀式，全體師生為他默哀三分鐘。校長講話為裴文同學追加榮譽，高三一班也被評為先進班集體。

一班同學被要求站在隊伍的最前列，校長表彰道：“高三一班同學每一個人都很優秀，無論是學習上還是品德方麵都是我們學生應當學習的榜樣。裴文同學出自高三一班，他見義勇為的品質讓我們由衷欽佩……”

痛苦如果與其無關，大都會成為他人嘴裡的談資，很少有人能真正的感同身受。一個同級同學的突然逝去，並不會讓所有人都感到難過，後麵傳來其他班學生的竊竊私語。

“又是一班，果然是頭班啊。”

“可不是，上次文化牆出風頭的就是他們，後來還掀起了一陣用顏料畫文化牆的風，其他班都紛紛模仿，學校還為此提供專用顏料和清洗劑。這一次，風頭又是他們班的。”

“切，不過是用命換來的榮譽，有什麼可稀罕的！”一個熟悉又讓人討厭的聲音傳來，這樣諷刺道。

一班的很多同學都聽到了這句話，有的人轉頭瞪了那人一眼，有的人蹙起了眉頭。

“你這什麼表情，我說的不對嗎？”那人見有人回頭看他，繼續毫不避諱地挑釁道。

蘇冬至和林昱也聽到了動靜，轉頭朝這邊看過來，見說話的人正是黃瑞。突然，一個人影快速晃過去，緊接著，就是一聲悶響，黃瑞被狠狠地揍了一拳。

打他的是張揚，他幾天沒來學校了，今天也不知是什麼時候到的，混在人群中，沒幾個人注意到。

黃瑞被打得眼冒金星，好半天才回過神來，一發現打他的人正是張揚，立馬火氣直衝頭頂，他呲牙咧嘴道：“張揚，我忍你很久了……”於是，剛站穩就衝張揚揮起了拳頭。

張揚到底是體育生，肌肉發達，反應迅敏，他稍一側身就躲過了黃瑞的拳頭，再一個狠勁兒就把黃瑞撂倒在地。黃瑞被張揚按在地下，不得動彈，接下來，就是拳拳到肉的聲音。

蘇冬至見張揚眼神陰鬱，帶有血絲，脖子上還有因用力而爆出來的青筋，和他平時吊兒郎當的那個樣子判若兩人。

周圍一片嘩然，眾人瞬間離他們幾步遠，自然而然地把打架的兩人圍成了一個圈。

台下的動靜立即驚動了台上的領導，校長喊道：“什麼情況？把他們拉開！”

一班的同學誰也沒見過張揚這個樣子，而且黃瑞剛才說的話確實讓人生氣，再加上上次的文化牆的過節，新仇舊恨一並算。一時之間，還真沒人上前去拉開張揚，甚至，有的人心裡暗暗叫好。

張揚原本和黃瑞一樣，都是十二班的學生，所以十二班的同學也猶豫了半天，竟然沒人上前拉架。也不知是誰在旁邊弱弱地喊了一句：“張揚，停下！彆打了……”話尾沒了聲響。

一班和十二班都沒人上前，其他班更不管閒事兒了，紛紛圍在周圍看戲。

這時，張華副校長臉色鐵青地走過來，一把拉開了張揚，對著他訓斥道：“張揚，你還嫌這段時間背的處分不夠多嗎？”

張華是張揚的父親，張揚被他爸拉開的時候，眼睛猩紅，呼吸還很急促，手還在顫抖。

蘇冬至看到張揚眼角有幾滴淚落了下來，她直覺張揚、裴文和黃瑞之間應該還有彆的事。

下午，郭果然帶來了張揚被開除的消息。據說，還是張揚他爸張華親自帶他辦的手續。消息在一班迅速傳開，大家議論紛紛，傳過來傳過去，故事都編出了好幾個版本。

傍晚剛一下課，一大波人迅速離開教室趕去食堂吃飯。蘇冬至和林昱因為有幾道數學題需要討論，在校門口隨便買了一點吃的就回了教室，一邊吃著一邊做題。

林昱指著蘇冬至昨晚做的數學卷子，說道：“這個題前幾天的時候已經做過類似的了，而且你當時是做對了的，怎麼再次遇到類型題反而……”

就在這時，一個人推開了前門，進到了教室。

“這步應該有更加簡單的方法……冬至？”林昱講著題，發覺蘇冬至的注意力已經不在題上了，他隨著蘇冬至的視線看過去，見進來的那人正是張揚。

張揚回到了他的座位上，收拾好東西，把書包跨到了肩上。就在他正要出去的時候，蘇冬至叫住了他，“張揚，我們可以聊一聊嗎？關於裴文的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