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昱笑道:“有嗎?”
蘇冬至一進門就打開了所有的窗子通風,然後從衛生間裡拿出一個掃把一個拖把,一人遞給一個,“都幾歲了還要比身高?乾活吧,兩位。”
快到中午時分,房間已經打掃得差不多了,煥然一新談不上,倒是乾乾淨淨能住人了。
蘇冬至在樓下買了一些米和菜,簡單地做了個蛋炒飯。撲鼻的香味自廚房散發出來的時候,程宇和林昱的胃立即被喚醒了。
程宇走到了廚房,看著案上的三分蛋炒飯說道:“好香啊!餓死我了。”他隨即拿起了一份離他最近的。
“等一下,那是林昱的。”蘇冬至立即說道。
“有什麼不一樣嗎?”程宇一邊放下,一邊疑惑道。
“有啊,他那一份沒放蔥,你的放了。”蘇冬至遞給程宇另一份。
這時候,林昱也走了進來,程宇問他:“你不吃蔥嗎?”
林昱怔了一下,說道:“嗯,小時候就不喜歡吃。”
“哦,那這一份是你的,冬至特意給你另炒的。”程宇指了指剛放下的那一份,隨後,他端著自己的飯去餐桌上吃了。
剩下林昱和蘇冬至兩人在廚房啞口無言,四目相對,此時的氣氛竟有些曖昧。
“快吃飯吧,不是餓了嗎?”蘇冬至說道。
林昱愣了半天,才反應過來:“哦。”
餐桌上,程宇說道:“林昱,我們下午回尾兒巷,你要一起嗎?”
林昱立即點了點頭,他正想著要找個彆的什麼機會和蘇冬至聊一聊呢,“好啊,我沒有彆的事情。對了,蘇阿婆怎麼樣了,好幾年不見,還挺想她的。”
他這話一出,桌上的氛圍立即冷了下來,林昱頓時有種不好的預感。
程宇停了筷子,看了看蘇冬至,見蘇冬至神色如常,才緩緩說道:“蘇阿婆……她已經過世了。”
林昱怔了好久,在尾兒巷裡和他們吃著蘇阿婆做的飯,一起歡聲笑語,談天說地,好像還是昨天的事。
蘇冬至:“生死離彆,人之常情。”
林昱聽到蘇冬至淡淡地說出這句話,看了看她的眼睛,那裡沒有任何情緒的起伏。
而程宇好像想要說什麼,可最後還是噎了回去。
這些年,她經曆什麼呢?
午飯過後,稍作休息,三個人啟程回尾兒巷。
從北京到芸州,不過三四個小時的路程。這天天氣而好,晴光十裡,車裡的空調溫度調得剛好,播放的民謠歌曲悠揚動聽。也許是因為故人重聚,三個人的心情都十分不錯。
“芸州市這幾年發展得不錯,以前我們去爬過的芸山,已經被開發成了旅遊區。哦,對了,還有那座寺廟,也被推翻重建了,投資了不少錢,修得比以前好看多了。據說,尾兒巷那片拆遷後,要開發成公園,那座古橋也要被修繕了……你們很多年不回來,看到現在的芸州應該會很驚訝。”程宇笑著說道。
時間不等人,七年時間,就足以讓一個城市煥然一新,難尋往日痕跡。
林昱坐在副駕駛的位置,隨口問道:“冬至,你也很多年沒回來了嗎?”
等了一會兒,沒有等到回應,林昱轉頭向後座看去,看見蘇冬至頭靠著窗子,已經睡著了。
程宇也瞟一眼後視鏡,過了一會兒,他小聲對林昱說:“自從上了大學後,她很少回來了,我記得她上次回尾兒巷,還是……三年前吧。”
林昱遲疑了一會,問道:“……蘇阿婆是什麼時候走的?”
程宇見蘇冬至睡著了,低聲說道:“就冬至高三那年,四月初。”
林昱算了算時間,大概是他出國後的兩三個月,“怎麼會……那麼突然?”
“不突然,蘇阿婆有病,肝癌晚期,早就查出來了,一直沒告訴冬至。後來,除夕那天晚上暈倒了,冬至才知道。”程宇說道。
林昱看著遠處的路麵愣了好久,他記得七年前除夕那天傍晚,他來找過蘇冬至,她那個時候還邀請他一起吃年夜飯,難道是他剛走之後嗎?
那個寒假,因為要準備出國材料,直到正月十五元宵節那天,他才見到蘇冬至。那時候,她為什麼不告訴他呢?她又是以什麼樣的心情和他一起出去玩的呢?
林昱看著後視鏡裡熟睡的蘇冬至,喃喃道:“為什麼……不告訴我呢?”
程宇苦笑了一聲,說道:“彆說沒告訴你,我也是三月底才知道的,這丫頭,什麼事都愛放在心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