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去哪了?”
“太太是下午飛機歸來過來的,不知道怎麼了,應當是有要緊的事情,突然就要轉機英國。”
江庭朝的筆重重抵在紙上,墨跡滲透白紙。
“隨她去。”
等龐瀧離開後,江庭朝像是泄氣一般,將手裡拿著的筆隨便摔了出去。
那“咚”的一聲。
已經快兩點了,他疲倦地把背靠在椅子上,摘下眼鏡,閉著眼,腦子裡想的是盧鷺。
他的妻子。
今年是他們結婚第三年。
一向無所謂的盧鷺突然發了這樣一通脾氣。
他開始審度自己這段時間是否做了什麼讓太太不開心的事。
沒有,什麼都沒有,他們的婚姻生活照舊。
江庭朝想起盧鷺少女時期,是人群裡很獨特的一個,這個點,她從來沒有變過。
而他為她心動,也從來沒有改變過。
來到英國,盧鷺是獨自一人,討人厭的私人助理被她留在了中轉機場,估計是第一時間要同他的老板江庭朝報告。
盧鷺不在乎,結婚三年,江庭朝什麼沒給,錢和自由給的夠夠的。
她不是江庭朝的附屬品,一切要聽他指揮看他顏色,她是他平等的妻子。
即便這場婚姻中,一向強勢的江庭朝仍占據強勢地位,但不代表,身為妻子的盧鷺需要無條件聽從他的話。
盧鷺曾經在英國的一個小鎮住過一段時間,很喜歡這霧蒙蒙潮濕的氣候。雨天不出門,在屋子裡做一些簡單的食物,或許是一碗麵,或許是一個小蛋糕,然後去鋪上畫布,擠點顏料很隨便地畫一點什麼。
江庭朝很喜歡她的畫,每次回國都會同她討要,說要拿去掛在他們在澳洲的家,阿蕪山莊。
盧鷺不怎麼去阿蕪山莊。她不願意常住澳洲,而江庭朝也顯然不可能放棄他的事業。
他野心勃勃,澳洲三年,就積累了巨大財富,早就接過權柄成為江家新一代的領頭人。
於是夫妻間聚少離多。
江庭朝細心聰明又寵她,盧鷺不否認,他們真正相處的日子是愉快美妙的。她滿足於這樣的感受,是她在許峨父母身上感受到過的相愛,但江庭朝不,他還有蓬勃的向更高點攀爬的野心。
他也確實做到了。瞧瞧,江太太的名頭多麼令人羨慕稱讚,誰不誇她有富貴命,丈夫年輕英俊又身家滿滿。
但是她不快樂。
盧鷺是貪心的人,她覺得不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