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說,故事裡,他考上了名校,身體也越來越差,但他活得很自在。
父母對他很好,姐姐也很疼愛他。
隻是某一天,世俗裡,在她不知道的時刻,他選擇了自由。
*
時間過得很快,雲歡忙著工作,忙著應付父母的催婚。
初厭來江荷找她時,她剛剛結束一個大項目,因為熬夜整個人都疲憊憔悴得不行,也沒時間去山上。
“你看你憔悴的,要多注意休息。”初厭憂心道。
雲歡隻是擺擺手,攬過她肩膀,故作輕鬆壞笑著問:“和肖雲野進展如何?”
初厭擰了擰瓶蓋,仰頭喝了口水,眼皮耷下,輕聲道:“歡歡,就這樣吧,我不想喜歡他了。”
雲歡心頭一緊,有些詫異於初厭突然之言。
“你……”
初厭笑笑,神色淡然,不見悲傷,“其實也沒什麼不是嗎?”
雲歡一時啞然,不知道該說些什麼,好半晌才諾諾道:“也行,無愛一身輕。”
這句話脫口而出時,雲歡自己都怔了一下。
其實,這未必不是她尋找的自由。
六七月時南方步入了梅雨季。
雨整日整日下個不停。
有一日,她在公司茶水間望著窗外連綿的細雨,突然想到了清山。
羅濮山上也下著雨嗎?
她好奇。
再次上山,已經是中秋。
羅濮山上和山下的樹涇渭分明,一半綠一半枯黃。
這次白韻沒有一起來,她孤身一人爬山時,依舊頭都不敢回。
不知道是不是有了經驗,這次她比上次快了半個小時就登了頂。
比起上次來,這次的羅濮觀上多了很多遊客和香客,當然,和那些很火的寺廟道觀自然是無法比。
有了人氣後,道觀看起來也不再那麼冷清清。
她緊了緊背包肩帶,一路往內,看到了清念,朝他打了個招呼。
清念淡著臉朝她頷首,雲歡突然想起他上次在山下跟她說的話,兀自笑了一下,想著他們忙,雲歡也就沒去打擾。
這次她帶了一個相機來。
反正沒什麼事,她就在道觀裡邊走邊拍,拍著拍著就到了大堂。
她舉著相機,正對著堂內,從相機裡看到清山時她原本要按下快門的指顫了一下,最終還是摁下了快門鍵。
哢噠一聲,畫麵被定格,雲歡把相機拿離眼前,看了眼照片,又抬頭看向堂內。
兩個年輕的女孩子正圍在清山身旁,嘰嘰喳喳說個不停,目光落在他身上,熠熠生輝。
雲歡隻是看了兩眼,拿著相機走遠了。
拍下了天,拍下了太陽,拍下了雲朵,還拍下了山。
但雲歡卻覺得心裡悶悶的,難受。
來來往往香客不少,在與一對情侶擦肩而過時,她聽見女生問男生,“我看那兩個道士年紀那麼小怎麼就來這山上當道士了啊?多可惜啊。”
男生隨口答:“誰知道呢,可能窮吧,也可能是家裡人逼的。”
雲歡愣了一下,放下舉起的相機,回頭望他們的身影,那對情侶已經走遠,消失在長廊儘頭。
她回過頭,抬腳就要往前走,卻看見清山不知道什麼時候站在了不遠處正注視著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