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清綏。”她低聲咬字。

“相機儘量不要拍三清天尊。”他說。

雲歡低頭看了眼手中相機，點點頭，“我知道的。”

清山也點頭，看她一眼，然後走了。

看著他背影。

雲歡覺得他變了。

上次興許是因為她內心激動，沒能察覺到。

而這一次，她能明顯感受到。

他變了。

從前那個孤僻陰冷的少年，仍舊孤僻，但沒有陰冷了，她不知道是不是這座山把他改變了，又或者他原本就是這模樣。

她最後走著走著，遇上了之前在堂內看見的那兩個女生。

頭發一長一短，身量倒差不多。

兩個女生看起來年紀還小，像是大學生，臉上那種明媚乾淨和澄澈是很難在其他年齡段看見的。

兩個女生嘻嘻哈哈地說著什麼，打鬨著。

雲歡看著笑了笑，在原地停了下來，等待兩個女生走近。

走近後，她聽見她們在談論清山。

“沒想到山上的道士都能那麼帥，天呐，好想談個這樣的！如果為愛還俗就更棒了嗚嗚嗚嗚！”短發女生這樣說。

旁邊的長發女生不讚同地道：“帥歸帥，看看就行了，人家可是全真，你彆害人家，再說了，我看清山道長就不是那種會為愛還俗的人。”

“口嗨了嘛，那麼帥，舔下顏還不行啊，哎，在學校怎麼就沒看見這種類型的呢，要是遇見了我高低拿下。”短發女生昂然自信道。

“你啊你。”長發女生笑著搖頭。

雲歡在她們的背影即將消失前，拍下了一張。

香客們大多上完香，四處走走就離開，人來人走。

臨近下午四點時，人就基本上沒了，雲歡去到三清殿，看見清山在裡麵。

似乎正在整理香爐。

她走了進去，拜了拜三清天尊，隨後看向整理香爐灰的清山。

踟躕了片刻，她輕聲問：

“你過得好嗎？”

他似乎有些詫異，手中動作一頓，旋即又繼續，淡聲道：“挺好的。”

換旁人大約會客氣地回一句，你呢？過得怎麼樣？

但清山不會，你問他答，僅此而已。

雲歡點點頭，轉身出了三清殿。

走至道觀門前，雲歡本想拍一下夕陽的，卻發現香客們都陸陸續續下了山，沒一個留在道觀的。

“山上不能留客嗎？”雲歡狐疑。

清念看了眼遠去的香客，湊到雲歡身旁低聲道：“你不知道嗎？上次是清山師兄破例讓你們留下來的，平常是不能的，最多隻能吃飯。”

雲歡心裡倏地打起了雷，鼓噪不安得讓她抑製不住地想要到清山麵前去問他。

她抬腳急走了兩步，又驀地停了下來。

他明白。

他什麼都明白。

她明白他明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