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雲歡起得很早,因為她想早點下山。
她不知道是為什麼,可能是害怕再見到清山,又或者她怕她抑製不住內心的衝動。
她不想去打擾他,可她好像已經打擾到了。
但是,出乎她所料的是,清山居然來送她離開。
雖然隻是在台階口就止步。
雲歡看著他麵無表情的臉,一時心中五味雜陳,她走下兩級階梯遲疑著回頭看他,欲言又止,最終還是下了山。
山上和山下的生活截然不同。
在山下的時間快如流水,眨眼就逝去好遠。
國慶那會,如往年一樣,班長又組織了同學聚會。
雲歡也一如往年,去參加了,但今年肖雲野和初厭都沒來。
起初她還想著問問他們倆什麼情況,後來想想,沒那個必要。
同學聚會嘛,不是聊往事就是聊將來。
雲歡往年都愛和他們胡扯,今年卻失了興致,隻是聽他們吹牛,偶爾胖子扯上她說兩句,她也就笑著回兩句。
飯桌上總有主角的,而今年主角沒來,沒了吹捧對象,就開始胡亂聊了起來。
有人聊家庭,聊孩子,聊房子,聊金飾,聊車子,雲歡一樣不占,和他們聊不上幾句,就自顧自玩著手機,要麼就從旁邊一位一位打量過去,看著他們的臉,回憶當年高中時,他們坐的座位。
不知道怎麼的,突然有人提起了陳清綏。
胖子哼哧哼哧著,“不是,怎麼我好像從來沒聽見過陳清綏的消息啊,哎,你們有誰知道他現在在乾什麼嗎?”
“聽說,他好像當道士去了。”坐後排靠窗那男的撇撇嘴一臉不屑道。
“啊!真的假的!”第四組三排那女的震驚。
“切,誰知道,聽隔壁班那瘸子說的。”
“啊!不是吧,怎麼會當道士去了,他怎麼想的啊!瘋了吧,去當一個道士。”第六組七排還是六排那女的驚歎語氣嫌棄道。
“天呐,那他爸媽什麼反應?”
“他爸媽啊,什麼都沒說,你們知道的,我們家和他們家一個小區,反正聽我媽說,他爸媽樂意得很,一家子腦子都有點問題我估計。”講台旁的常駐嘉賓語氣不屑輕笑道。
“他為什麼去當道士啊?”
“對啊,對啊他不是考的北澤大學嗎?”第一組第一排那女的惋惜道。
“就是就是,當年在學校的時候成績那麼好,還長得那麼帥,怎麼就想不開去當道士了啊!不理解!當個道士不知道成什麼鬼樣子了,肯定又臭,又邋遢,咦!”第四組第三排那女的有聲有色地說著,一臉嫌棄。
胖子嗤笑著,“難道是被女人傷了心?”
說完有人哈哈大笑起來。
“就不能是選擇自由嗎,就不能是因為他喜歡嗎。”
從談論到陳清綏這個名字後就一直沒開口的雲歡,冷不丁出聲。